褚冽却笑了,推动轮椅,悠悠说道:“你错了。你还欠我一个。那块面纱,好像是我的,你还没有还我。”
汐颜今日戴得是浅紫色面纱,但那块白色绣莲面纱还在袖中,她简直怀疑褚冽吃错药了,“你的?这明明是我的丫鬟绣的,而且上面写的也是我的名字。”
褚冽根本不听她说,打断道:“难道你不是从我这里拿走的?”
“……是。”
“这就是了。你从我手中拿走的,便是我的。我的东西,你拿着就不好了。”轮椅停在汐颜面前,他伸出手。
汐颜咬着嘴唇,看着他的大掌,又看了看他眼含笑意的脸,“你也不想一直欠着我吧?”他又说。
汐颜不再多想,从袖口中掏出面纱放到了他手上。正要转身走,玩水湿透全身的褚涩回来了,“老九,我刚打听到一个可靠消息……咦,面纱女,要走了啊?不留下来吃饭?”
汐颜不理会他。
“哎,我就说你这小妞,最不识好歹了,好在爷我脾气好,不打不骂女人。”褚涩越看她那张面纱越碍眼,“你是不是毁容了?为什么总戴着这烦人玩意……”
没想到汐颜福一下身,说:“民女陋颜别污了两位王爷的眼睛,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先告退了。”
“你回去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也别高估了自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随叫随到。”褚冽说完,又对褚涩说:“你先去换衣服,要事等下说。”
褚涩也很听他的话,转身出去,“我告诉你,要不是九弟喜欢你,不让我动你,我早把你的面纱扯掉了……”
汐颜惊住。
褚涩走后,她看着褚冽这个冷血至极,从不言爱的男人,“你为什么不反驳?”
“我从不做无意义的事。”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汐颜再一次想要跳脚,再不愿意多说,她转身走了——这辈子再不想跟皇家人接触的誓言,每牢固一分,又会被这闲事扯松一分。
等在外面的夏月看汐颜面色不佳地出来,也没多问,俩人便回了容府。
天渐渐黑去。进了容府大门,汐颜发现满院张灯结彩,很是热闹,那些空着的房屋,也都住上了人。
眼见着后日就是父亲五七的忌日,他们竟然如此欢天喜地,她怒上心头,“这容府再这样下去,恐怕真要改名为邓府。”
夏月站在旁边脱口骂道:“这邓姨娘太过分了!从前还以为她是真疼小姐,要不是老爷的死,我们还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前世,父亲死后邓姨娘虽也把家族中人接来容府,但是那时候,并没有如此夸张,毫无忌惮之意。
那时候傻傻的汐颜,还很听邓姨娘的话,大家没有闹翻脸。可现在,哀悼之意未散的府邸,哪里就能如此张扬?
汐颜轻声对夏月说:“你去叫王管家来竹蝶轩一趟。”
“是。”
夏月走后,汐颜一个人在容府走着,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前世她太傻,让邓家人进了容府,一点点地吞噬了这里都没有察觉,所以也没有阻止。那时候邓姨娘总是一种怜悯心疼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诸事满足加放纵,让她和官宦小姐们腻在一起,整日吃喝玩乐,无暇分身。
而她自己却暗自让娘家人和容国公的一些好友帮忙,让女儿容汐芙有机会接触到王侯。但,最终她也没能嫁个好人家。
这一世,邓姨娘的狐狸尾巴露出来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