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冽没有给柳深层思考和说话的时间,继续说,“不妨,”他笑道,“不妨现在去飞鸽传书,去问问那些你收复的人,看看他们忠于的人到底是谁!哦,可能他们还会说是你,但是你这个时候就要判断他们字里行间的意思了,看看他们的真心!”
“你……”柳深层原本想说你,太狠!但是,他的嘴巴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柳大将军,放轻松一点,想想你在战场上的威风八面和所向披靡,忘记朕刚刚说的话吧!”
怎么可能忘记?
柳深层的脑袋里,血液里,心里,开始对自己一万个否认,也再一次觉得面前的皇帝,太可怕!
褚冽嘴角微抬,露出鲜少的毁灭性的笑,“是,朕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开始否认你自己,也开始暗自觉得朕太狠,太可怕,你眼中的恐惧,朕全看到了,朕理解!”他又走到他跟前,面色恢复了冷峻,“放轻松吧,柳深层,你若是觉得今日,咱们君臣不适宜再谈下去的话,不妨先回去休息一下?”
“不。”柳深层摇头,“您继续说……”
“呵呵……”褚冽笑了,“为什么朕会说这么多本可以不用说的话?你知道吗?”看着柳深层依旧不可思议的眼睛,他继续笑道:“因为朕不想杀了你,你这个难能可贵的奇才!若是你觉得还可以谈下去,现在不妨来跟朕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他忽然话锋一转,像是在战场上似的,让柳深层做他最熟悉,最有把握,最擅长的事情,让他回到最自信,最没有防备的时刻。
“哦,完整的普国,现在只差三个国家,一个是四面环海,擅长水战的谭予国;一个是人们普遍骁勇善战,也最擅长骑战的达奚国;还有一个是带有魔幻色彩的西缅国。你来跟朕说一下你的打算和安排?”
褚冽说着坐下身,一脸冷峻严肃地看向柳深层。
柳深层的心不由抽了一下。
褚冽忽然的转变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了,刚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任由他宰割的小兔子,挖空了他以后,忽然又问他对接下来战争的想法?又给了他无限的希望,又把他放在高高的武台上。
他的心虽然万分不解,但是只要说到打仗,脑袋却没有了思考的余地,瞬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特别清醒和亢奋。
“是!”他来到褚冽跟前,用了半个时辰对他接下来的想法和计划做了一个可以说是很详细的汇报。
是的,汇报。
甚至在结束的那一刻,他很渴望得到褚冽的认同。
而褚冽也完全像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不仅在他说的过程中连连称赞,在结束后,更是不由地鼓起掌来。
这一幕若是被柳国公看到,想必他的鼻子会冒烟儿的吧?
褚冽面露满意之色,“你果然不愧是普国第一大将军!刚刚的部署很精彩,可以用完美形容!朕完全信任你,所以绝不会去干扰你的想法,你大可以放心地去做,打下那三个国家!”
柳深层竟然很受用这些表扬,想说一句皇上谬赞了!
“朕没有任何需要补充说明的地方!”褚冽又补了一句。
可是,冷静下来后的柳深层,细想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那样事无巨细地把原先在脑袋里,思虑许久的关于收复另外三个国家的计划和安排,全部告诉了褚冽。
像是被蛊惑了似的。
也许这就是褚冽的目的——先是瓦解他,再让他无条件、无多余时间去思想,去斗争,满脑子,满身心只剩下臣服。
但是,谁知道呢?
“皇上,真的以为臣可以做这个决策?”
“当然。你收复这八个小国的时候,朕也从未做个任何干扰,不是吗?朕信任你,就像信任自己一般!也的确,现在这剩下的三个国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尤其是西缅国,西缅国的魔城很神秘,朕深有体会,尤其是那里还有一个魔族,朕几年前差一点就死在了那里。”
他说着微皱了一下眉头,因为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个救他出魔女殿的傻女人。
他摇了摇头,继续严肃说:“魔族是华普大陆最不能小觑的势力。所以,正如你说的,先解决谭予国,再是达奚国,最后才能是西缅国。朕完全认同你的决策和战略部署!”
柳深层暗暗点头。
“而且在攻西缅国的时候,势必是要用上咱们所有的力量,包括八小国,所以,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巩固的已收回的八小国,确保普国的实力!也给你攻下西缅国补充足够的战斗力!”
柳深层听到这话,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心,花怒放了一般。
褚冽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而你,只管继续往前冲吧!你记得,收复下这些国家后,你也就让普国真正的恢复了领土的完整,毋庸置疑,你将会是普国的功臣,是名留青史,万代敬仰!”
功臣?!他故意加重的两个字,也让柳深层的心,顿时又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打仗的工具,仅此而已。
他的心渐渐地沉静下来后,开始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但是,他现在却发现自己像是半溺水的人了,很多东西已经全然不由己,好似必须听天由命,又还想挣扎一番,总之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褚冽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问道:“柳大将军现在在想什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