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杯,浅浅地饮了。
伊琳虽然在宫中的地位颇高,却并没有实权,这几个宫女也不可能是伊琳的心腹。易剑虽然一直存着提防之心,此刻也看不出什么异常,而且确实不好退却。不如配合点早点把事情办了早点离开。这样想着,他伸手拿过来,一口喝了下去。
入口便发现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他一手捂住胸口,正想把茶水咳出来,面前的景象已经模糊。
只觉全身气血翻腾,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再后面的事情,便全然没有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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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有意识的时候,却是被冷水浇醒的。
睁眼一看,已经置身大牢了。
双手被绑缚着,吊在冰冷的铁环下。
面前的狱卒凶
神恶煞地瞪着他,阴声怪气道:“易大人即便再得宠,也不能打太后的主意吧……虽然太后是个美人,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只是这大庭广众,易大人实在太不谨慎了。大人也莫要怪我们。实在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易剑只是看着他,没有大喊冤枉,也没有吐出一个字。
事已至此,他即便是白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被算计了。
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下被算计的,大概当着许多人的面对伊琳做出了无理的事情。
即便贺兰雪回来,也无法包庇。
可恶,陛下让我防着点伊琳,结果还是有负所托。
只是……她到底要干什么?
……
……
……
……
独孤息来的时候,炎寒没有丝毫察觉。
那做建立在天朝皇宫的宫中之宫,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的,可是对于独孤息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这本是她创建的阵法。
而这个阵法,除了流逐风之外,她只传授给了一人。
这人,便是贺兰无双。
最初听到贺兰无双尚在人世的消息,独孤息也是将信将疑的。奇怪的是,在他死后,对他只有恨。可一旦知道他仍然活着,反而平静了,就好像得到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消息。
没有真实感。
他的重现对她而言,显得太不真实,以至于可以去忽略对此事的感受。即便那种悲喜如丝如绵,在每次呼吸每晚梦呓里,深入骨髓。
还有这个阵法,天上地下,唯有他俩知道的阵法+
难道,他真的还活着?
难道阿奴效忠的主上,真的是贺兰无双?
独孤息踩着熟悉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阵法的正中心。
这里果然有一条地道。
她独自从地道走了进去,甬道暗长,她没有点灯,只是随着记忆,走向纵深的黑暗。
里面突然传出声响,她顿住了脚步,然后,再次举步,朝声音的来处走去。
她终于看见了光亮。
远远的,一个人正坐在灯下,背对着她,高大挺直的背影,似熟悉又似陌生。
独孤息突然又不想靠近了。
如果那个人是贺兰无双……
如何那个人不是贺兰无双……
她忽而发现,无论结局如何,对她而言,都是不可承受的事。
前尘往事,原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只成为了一缕执念。可是,它依旧是存在的,在封存了那么久后,被这个真假难辨的贺兰无双从淤泥里搅出来,依旧鲜活而复杂。
“无双。”她终于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要被这黑暗吞噬,“是不是你?”
“无双,是不是你?”她轻声问。
眼前的人影怔了怔,并未转身。
“你真的还活着?”她缓缓地走近他,却不妨那个背影也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极是淡定。
独孤息却已经察觉不同。
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她顿住了脚步,“不对,你不是无双!你是谁!”
那个人,已经深入骨髓,又岂是任何其它人,都能伪装的?
炎寒皱了皱眉,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贺兰无双,自然不会在息夫人面前班门弄斧。
唯有一言不发。
“你是谁!为什么也会这种阵法!”独孤息声色俱厉,再次叱问道。
炎寒知瞒不过,唯有转身,面向着她。
独孤息愣了愣,“子昊?”
她本已将真气聚于掌心,见状,又生生地收了回去。
“子昊是家父,而这个阵法,是当年无双帝亲自教授给家父的。”炎寒耐着性子答道:“无双帝在临死前叮嘱,这个阵是挡不住夫人,却希望夫人念在旧情,不要与他的后辈为难。”
“临死前?”独孤息怔了怔,随即复杂地一笑,“他终究是死了。”
分明是庆幸的语气,只是笑容里,萧瑟莫名。
“伪装成无双帝,还望夫人原谅。”炎寒拱手微微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独孤息并没有将他一掌毙命,只是凝视着他雕刻般的眉眼,叹声道:“子昊的儿子,竟也有这般大了……世事无常,人世变迁,却是这般无情。”
炎寒没有接话。
“你为什么帮他们?”独孤息又问。
“正如父王当年帮夫人一样。”炎寒努力保持镇静,屏声静气地回答。
“你中意伊人?那你可知,伊人心里只有贺兰雪。”独孤息提醒道:“若不是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