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连天空的颜色都不知道。

那种种美丽的颜色和东西,他也许从未知道过。

“你蹲下来。”等了一会,伊人柔声道。

“你想耍什么花样!”少年冷哼一声,却又料到这样一个弱女子不会玩什么心机,到底少年心性,他还是蹲了下来。蹲在伊人面前,眼睛无神地平视。

伊人则撑坐起来,手握拳,只伸出无名指,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少年搁放在膝盖上的右手。

那只手细长清秀,却苍白如玉。

指尖触到他的时候。伊人只觉一阵冰凉。

少年的身体,那么冷。

不过那种冰冷一触而走,在伊人挨上他的一瞬,少年也猛地抽开了自己的手,正打算怒颜质问,却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娓娓动听地讲道:“从前,有一个小王子,他非常非常好看,可是他的眼睛看不见。”

少年皱了皱眉,怒火更盛,欲站起身,紧接着,她突然用一种孩子般的语调,一字一顿,搞笑地说:“你好,我也是一位小王子,我来自325行星。我来地球很久了,可是你们都不认识我,因为看得见东西的人都看不见我。只有看不见东西的人,才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我来的星球离地球很远很远,就是传说中神住的地方。”

少年愣住,想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禁不住略顿了顿,那只不屈不饶的无名指又伸了过来,重新碰了碰他的指尖,便如一个生涩而羞怯的少女见到陌生的男子般:“小王子一直在你身边。在你们的视线之外,有很多很多你们还不了解的朋友,都在你身边。你不是孤独的。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婉转柔润的嗓音,几同仙乐。

话音落后,伊人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少年已经不再闪躲的右手,也曲起他的无名指,用他的指尖,点点自己的,摇头晃脑道:“其实,我也不是这里的人,他们都看不见我。我是说,真正的我。”

伊人此刻的声音异常认真,认真之余,又有一种黯然的孤寂。

少年稍分了分神,也就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说完这一句,可是听完后,他的面色又是一沉,恶狠狠地将手抽了回来,然后起身仓皇的后退一步:“胡说八道!”

伊人被他的动作一带,又重重地跌回地上,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埋怨,反而盈盈地望着少年,轻声道:“你现在比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得多了。相对于你,他们才是盲人。”

“无聊!”少年略微怔了怔,然后毫不客气地丢下两个字,拂袖而去。

只是脚步踉跄,倒有点像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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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外,谈话仍在继续。

只闻尤主管哈哈一笑,道:“贺兰家,文有贺兰雪,武有贺兰钦,唯贺兰淳不文不武,竟然做了皇帝,可见贺兰家气数将尽了。”

“你这等人,又怎么明白我主的英明神断。”裴若尘冷笑回答。

“是,我差点忘了,贺兰淳是你们裴家一手扶上去。”尤主管咂咂嘴,乜斜着裴若尘:“你姐姐还

是贺兰淳如今最宠爱的妃子,他和你们裴家,可谓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啊。”

裴若尘只是抿紧唇,悠然而审慎地观察着周围的动向。并不接话。

“裴公子,你说,如果贺兰雪发现,他交托给你的伊人,被送往军营当了一个官奴。他会不会猜忌你们裴家,继而不再甘心听命于贺兰淳?”见裴若尘表情淡淡,尤主管似突然想到一个绝好的注意,目露戏谑:“以贺兰雪五岁成诗,十二岁断案,十七岁成为天朝最年轻的钦差、才惊四夷的资历,他应该是有能耐与贺兰淳一争高下吧?”

这番话,果然让裴若尘的神色有了触动,那双总是温和冷静的眼,终于敛了起来。

“用一个弱女子来行事,你们未免太无耻了点。”裴若尘看着尤主管,蔑声道:“更何况,你既知道贺兰雪的睿智,又怎以为,他会因为一个女子而背叛朝廷呢?”

“他不一样因为一个女子而流放塞北了吗?”尤主管哈呵呵一笑,道:“何况那个女子,还是已嫁为人妇的容秀皇后。肯为一个女子离开,为什么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回来?”

裴若尘犹豫了片刻,然后冷笑一声:“伊人又怎么能和容秀比?容秀是我们天朝之珠,是贺兰雪心心念念的女神,伊人是什么,不过是王府被休掉的一个妃子而已。据我所知,逍遥王府这样被休掉的王妃,少说也有二十个,难道你以为,贺兰雪会一一顾得上?”

尤主管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两者之间的差别,却还是争论道:“伊人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裴若尘讥嘲地瞧着尤主管,声音略显刻薄:“你到底认为她哪里会吸引贺兰雪?因为她的长相?这一点尤主管也看到了,她不仅及不上容秀,甚至连宫里的一个齐整的宫女都比不上——如此样貌,你以为阅遍百花王妃成群的逍遥王,会中意吗?论家世,伊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女,天朝的商民地位低贱,比平民还不如,也没有什么可企图的。论才智谋略,这一点,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请问尤主管,对这样一,无,是,处的伊人,你留着,无非是浪费粮食而已。”

尤主管不动声色地听了,想反驳一两句,却又发现,无话可驳。

裴若尘所说的,果真是字字属实。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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