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揉了揉眼睛,往后退了一步,重新退到那沙漏边,然后,又环视了一下周围。
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才好。
只是四周空空,密不透风的样子,根本无路可寻峻。
伊人叹了一声,觉得站累了,于是斜斜地靠向沙漏,手肘撑在那石头上,关节部位,恰恰压到了水滴而成的凹陷处。
只听到一阵轰鸣声,方才还耀眼的屏幕统统成了黑屏,这间镜屋陡然陷入黑暗,而伊人压着的那块石头,也深深地陷了下去。
伊人又是一个趔趄,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
方才放置石头的地方,已经成为了平地,倚靠在上面的伊人,自然跌成了一个狗啃泥。
好在伊人总是在不停地摔跤,摔啊摔的,也就习惯了。
…鲫…
……
……
……
她就势在地上趴了会,休身养息,直到上面石管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头发里,伊人才扎手扎脚地爬起来,抱着酸痛的膝盖,扭着脖子,看着周遭彻底的黑暗。
难道不小心按到了总开关,断电了?伊人郁闷地想。
她就这样在黑暗中呆了许久,直到隔壁传来一阵极其嚣张的笑声,苍老凌厉,“哈哈哈哈哈”。
伊人好奇地望向声音的来处,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片黑暗。
“至尊图,我终于找到你了!”随着笑声的结束,那声音大喊了一句。
而后,又没了声息。
伊人眨眨眼,很快认出那声音来:竟然是之前晕倒的武爷。
他怎么又进墓地里来了?
难怪方才大厅里没有他,原来武爷已经醒了,悄悄地潜进墓来。
声音离得很近,也许只一墙之隔,或者,根本就是响在耳侧。
难道,那些玻璃墙体,全都不见了吗?
伊人抖抖地站起来,手往前伸,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着。
……
……
……
……
没走几步,她果然摸到了一面墙,却不是原先的玻璃制品,似乎是石门,触手的感觉很粗糙。稍微用点力,似乎能撼动一些,伊人索性全身都贴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往前一挤。
‘眶搭’一声,那石门竟然倒了。
伊人很不幸,再次摔得四体投地,口鼻撞在石头上,舌尖尝到了一阵血腥味。
真是造孽。
而那边屋里的人,也随着巨响,举起手中的火镰,往这边照了过来。
伊人抬起头,只看到一张凄凄惨惨的老脸,在微弱的火光下,诡异得像一只鬼。
“武爷!”她又是一声甜甜的叫唤,眼睛眯了起来,笑得没心没肺。
武爷将手中的火镰举高,将她看清楚一点。
趴在地上的伊人,正仰面望着他,笑容甜美,唇被磕破,殷红殷红的,不觉凄凉,只觉鲜活。
他呆了一会,然后反射性地将另一只手拿着的画卷藏到身后。
伊人瞥到他的动作,也不觉奇怪,只是爬起来,拍拍手,又揉了揉跌痛的鼻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武爷瞪着眼,问。
他似乎有点吃惊,却并没有生气,事实上,见到伊人,武爷竟有种淡淡的喜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挺喜欢看到这个小丫头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这里的。”伊人摸了摸额头,老实地回答完,又问:“你没事吧,手指还疼么?”
方才武爷鲜血淋漓的样子,伊人记忆犹新。
武爷心中一动,又故意板起脸,没好气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想当年我随夫人南征北战之时,受的伤更严重,我眉头都没皱一皱。”
“可是,还是很疼吧。”伊人偷眼瞟着武爷的手,想起十指连心这个词,背脊一寒,仿佛自己的手指也疼起来了。
武爷翘了翘胡子,没有接话。
“对了,你找到那个至尊图了吗?”伊人又想起方才听到的大喊声,顺口问。
武爷神色一肃,脸上立刻出现警戒之色,眼神也寒冷许多,“你也想要至尊图?”
伊人眨眨眼,很理所当然道:“平白无故,要一张图干吗?”
如果可以选择,她更愿意要一张床,或者一只烤鸡什么的。
“既然不要,你为什么要问我?”武爷还是一脸戒备。
“只想看看,柳色他们都想要的东西长什么样。”伊人不以为意地回答道:“你若是不喜欢,不看就好了。”
她对这张至尊图可一点都不执着。有机会看一看无妨,没机会,也不会多惦记。
武爷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放弃,怔了怔,却改变主意道:“好,我给你看,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能从里面看到什
么。”
那张图,武爷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究竟来。
想起伊人与息夫人那种神秘的关联,武爷突然想到:或许伊人是能明白的,明白那张图的玄妙。
伊人很没烟火气地伸出手,又很没烟火气地将那张世人千辛万苦找寻的至尊图接到手中。
“是在哪里找到的呢?”她一面展开画卷,一面随意地问。
“在夫人的棺木里。”黑暗中,武爷沉声回答。
伊人惊异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武爷。
夫人的棺木?
“就是这里。”武爷将手中的火镰微微一转,伊人这才注意到,武爷的旁边,有一个木箱子摸样的东西。
只是,那真的只是一个箱子,如果这是息夫人的棺木,未免太简朴了。
“里面……”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