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州府果然是老府邸,也不知贺兰秋家是从哪一代开始经商的,府邸占地比我的长欢府还要广,各种楼阁房屋透出一股沉稳的古代风味,美如画中出,附加的装饰更是奢华得令人发指。 [
侍女带着我和青聆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个花园里,花园小径乃平坦的破碎石板铺设,四通八达,隔着一块又一块形状不一的假山,假山周围又有一些青草和低矮的花树,幽香阵阵,犹如进了百花园,也仿佛是进了我寝殿前的小花园。
婢女领着我们绕啊绕,从这边走过去,又从那边绕过来,绕得我头都晕了的时候,一座假山之后,赫然出现了一群女子。
为首的是两名衣着不凡的女子,左边的那位披了一件暗红色霞帔,衣裙是微暗的橘红色九朵莲花暗纹,看起来三十来岁,被右边那位着鹅黄襦嫩绿纱裙、和我同大的年轻女孩挽着手,正笑着讨论什么。她们身后是规规矩矩排成两排二人的婢女,皆低着头,一派恭敬。
身边的婢女在假山后忽然对我屈膝福了福,无声退下。
我停下脚步,扯嘴笑了笑,摇着头又看向那边的那两人。
穿着霞帔的女子都是身份极为尊贵的,在燕京也只有皇后、太后、公主、正妃、三品以上大官家眷有资格用,且必须是大场合才能穿戴。如今我这位婆婆在见我的时候就用上了,看来对我的印象是真的不好,见儿媳都用大场合的疏远方式。这样一来,我这个没穿霞帔的公主反倒无礼了。
“公主……”青聆犹豫着叫我,我回身看了她一眼,撇嘴叹气:“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吧。”
竺邺的提醒真不是盖的。
因为没有婢女带路,我就装作不认识人,不失风度地走过去,在那二人看向我时朝她们微微屈膝福了福,然后笑看向婆婆。
“长欢头一次来宜州府,不认得路,一路上竟未遇见一人,误打误撞地在此遇见两位姐姐,虽有些冒犯,但不知两位姐姐能否向长欢指一下路?长欢要去拜见夫人,怕耽搁了时辰,叫夫人久等,实在惶恐。”
我一番话说得甜滋滋的,又不端架子,但一开始就亮出了身份,我是长欢三公主,表明给她们屈膝行礼是因为看在她们比我年长且有求于她们的份上而礼貌待之,并非是放低自己的公主身份,可以让她们随意欺负。
果然,原本面上毫无喜色的夫人笑了笑,眼神流露出赞许,隐隐还有些得意。但挽着她手臂的那名女子就不是那么想了,看着我的眼神从惊艳到惊愕,表情裂痕不是一般大,“姐姐?”
她打扮得俏丽,就算我卸了妆,她看起来也是要比素颜的我年纪小一些的,此刻被穿着成熟的我称为姐姐,不免脸上有些花花绿绿。
我故意装得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心里想的却是能被和婆婆并排称作姐姐算是你的福气了,如果不是需要继续做戏,我管你是姐姐还是妹妹的!
有夫人在,那丫头到底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讪讪地收了表情,这也排除了她是我小姑子的可能性。只见她脸色微沉还要撑着笑一笑,然后朝我行了一个大礼。当然,不是跪拜礼。
“宜州王之女童雨拜见三公主!”
什么时候有个宜州王?我纳闷,不过这丫头姓童,前朝皇族并不姓童,本朝就不用说了,这宜州王不会是前朝皇亲国戚,应该是后来有了功才被封的王。
我笑着扶她起身,“郡主请起。”人才刚扶起来,旁边的婆婆就屈膝行礼了,“给三公主请安。”
我就算再装,看见婆婆这行礼的样子也能猜出来了。一脸地恍然大悟,我惊得张大嘴,像是才看到她身上的霞帔一般,急忙搀住她:“原来是夫人!恕长欢眼拙,见夫人太过年轻,竟以为是驸马的旁族姐姐,实在惶恐!此前有失礼数,还望夫人莫怪!”这话听着不安,但是夸得自然,证实了我没白在皇家呆了那么几年。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更何况是中年女子听到夸她年轻的话。夫人的眼底有拼命掩饰的欢喜,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公主哪里的话,该是民妇向公主请罪才是,这府里的婢女真是没有规矩,公主大驾,竟无人去迎!,叫公主受了委屈,民妇不敢无礼。来人!将吩咐过迎驾的婢女都带去打五十板子,叫她们还敢再对公主无礼!”
嗯,吩咐过迎驾的婢女。我暗里笑了笑,急忙喊住那些领命的婢女:“夫人厚爱,长欢实在感激,那些婢女疏忽失职是该罚,只是五十板子下去,命也保不住了。长欢来一趟宜州府,不敢惹得夫人生气伤身,还请夫人施以小惩大诫,别为了长欢伤了府里的和气。”
夫人身边的童雨瞧着我这一出戏,脸不由得更沉了些,眼神也有明晃晃的敌意。前世有于梵做男朋友,今时有忱天和竺邺,桃花运还不错且遇上的大多都是帅哥的我怎么可能不懂这种眼神代表了什么。
恍然的同时也有些好笑,这丫头和夫人这么亲密,只怕之前我遇到的问题她也脱不了干系,不过也难为她了,贺兰秋是我的驸马,就算她想嫁,嫁过来也是个妾室。
夫人听我的话得体大方,一点也没有要拿下人杀鸡儆猴的意思,一时间眼里的赞扬更是要满得溢出来,顺着我的话下了台,招呼着我一起去了前厅。
我见着时机成熟,就向夫人道:“长欢今日来见夫人,并不是空手而来,起先还怕带的东西不合适,入不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