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看着眼前端起开胃酒喝的沈灯，心底忽然涌起一阵凉意。
他刚才没有否认……
那么他的确是杀不死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会杀不死？那样的，恐怕不是人类吧？
“沈先生，你刚才去哪里了，是和人去打架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是的，有仇家来寻仇，不过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沈灯此时用勺子搅拌着罗宋汤，他道：“你怎么不吃啊？”
他指的是刚送上来的菲力牛排。
“我……”刚才陈瑶的确是被吓到了，当然也没有了胃口。
“我记得，你刚入职的时候，何先生跟你交代过约法三章吧？”沈灯漫不经心，用刀切着眼前的牛排。
“是的，可是……”
可是，人都是有私心的，陈瑶也不想否认，但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知道何先生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约法三章吗？”他放下刀叉，道。
“是因为沈先生曾经有深爱过的女朋友吗？”陈瑶问。
沈灯一愣。
陈瑶觉得自己还算聪明，一语中的。
“当然。”沈灯点点头，避开她的眼光。
“那么，她现在呢？她在哪里？”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沈灯躲避开这个问题。
“我不明白！”
“不要再说了！”沈灯拒绝再听下去。
“如果她是离开了，或者是不幸去世了，那么沈先生要一直这样，一直孤单一辈子吗？”
人无法孤单一辈子，总得找个伴儿，要不，这一生未免太过孤单！
陈瑶就是这么想的。
孤零零的走一辈子，凄凉无人过问的老死，想想这样的晚年，是个人都会考虑，放下那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旧爱，而去选择新的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
当陈瑶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沈灯点点头，道：“很有道理。人这种东西，虽然有时候口头上誓言是一生一世，可是最终，谁能又拥有过对方的一辈子呢？”
陈瑶以为沈灯想通了，但是他的下一句道：“对不起，陈小姐，你被解雇了。”
“为什么？”陈瑶差点把切牛排的刀扔到一旁的奶油罗宋汤里。
“我是女朋友的。请你明白这一点。”沈灯的拒绝的表情僵硬而且生冷。
陈瑶很郁闷，当然也很伤心，这么固执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气呼呼的抓起一旁的手包，转身就走，和正赶来包厢的人撞了个满怀。
何弃疗看着远去的人的身影，道：“你又炒了一个？”
“当然。”沈灯端起了红酒杯。
“我说沈灯，你……也不能这样……毕竟小九她……”
他想说毕竟小九大概是死了吧。那么惨烈的伤势，而且都过了三年了，小九都没有再出现过，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就应该开始新的生活，展望新的人生。
“她会回来的。”沈灯摇晃了一下高脚杯中的红酒，眼神迷离的道。
何弃疗无奈的双手插起裤兜，自言自语道：“也就是您老人家不怕岁月变迁所以才敢这么任性……”
“没办法。”沈灯放下手里的酒杯，沉默半晌，道：“我答应过她陪伴她一生一世，自然就是我的一生一世。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口的话，要算数的。”
何弃疗也没法就这么问题说什么，毕竟，他的一生一世撑死了100年，沈灯的一生一世，那可是看不着边际的地老天荒了。
何弃疗拍了拍沈灯的肩膀，道：“好了，那些人的尸体我都处理好了。你该回去换衣服了，要不然你这身血，会吓坏别人的。”
沈灯点点头。
他一个人驾车，到了小九的公寓楼下。何弃疗把小九的公寓买了下来，沈灯就一直住在这面积小小只有六十平的单身公寓里。
他驾车到楼下的时候了，抬头看了看那楼上，公寓里透出微黄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