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少陪着笑:“是这样,我是怕这山上有……有……有点不干净,如果有点符什么的就好啦!”
苏有贵突然说道:“我有报纸,行不?”范德彪正想说这娃不懂事哩,这符跟报纸能有关系么?却看见刘大少喜的一拍大腿:“那好,快拿来用!”
范德彪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报纸也能用?我身上也有,抽烟用的!”
刘大少接过几张报纸,用手裁成整齐的纸条。眉头问:“这没有笔啊,你们谁是童子身啊?”
黄石头问:“什么是童子身?”
范德彪不耐烦的说:“就是没碰过女人的……”
黄石头说:“那我不是,我小学时和女同学拉过手哩!”范德彪差点没滚到地上去。最后又详细一说,众人才发现,黄石头还是个童子身。范德彪盯着苏有贵,心想:你这小子还很本事,才十八就……
刘大少取下一根刺槐的刺,一下子就在黄石头的拇指上扎了个小洞,借着那根尖刺,沾上血。一下在纸上画了好几张血符。刘大少说:“这是驱鬼符,你们都装口袋里,图个心安!”经过昨晚这么一闹,大家都隐隐觉得不能再相信书本上的那些东西了。都默默接过来装好。黄石头捏着手,战战兢兢的问道:“刘……刘先生,不用再画符了吧?”
刘大少接口道:“等要用时再画,现在画怕浪费!”黄石头一听,差点哭了。
范德彪看到这个很好奇,就问:“我说刘小弟啊,常听一些人说道士画符,你给我说一哈这个符有个么用处?这人画的符,鬼难道还怕不成?”
刘大少嘿嘿一笑,说:“别的道士我是不知道。我们这龙虎山传的符咒,那不是给鬼看的,是给人看的!”
范德彪来了兴趣,说:“这哥哥我原来破四旧的时候,去抓那些先生,他们都说这符是没得用,骗人的,你有个什么说法?”这可是事关师门名声,刘大少正色道:“你看我这驱鬼的符,我这画的有个名堂,叫做生机图。你看这几画走的,那是一股勃勃生机。鬼是死物所化,最怕的就是那个生气,人就不同,人看了这画,那气势都要高上几分!”这话说的极是在理,几个人不住点头,心想:这个人算是跟那些骗人的先生有很大不同!
这边说边走,这山头不大,树也不密。可是走了半天也没走下去,葛栓娃不耐烦,一下挥刀在旁边树上砍了一刀:“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真他妈的……”
刘大少看了一下四周,说:“莫急,再走一下再看!”众人又走了一阵,刘大少突然大声道:“果然是这样子,我们怕是进了迷阵了!”众人不解,刘大少用手一指,众人一看,前面一棵树上刀砍的印子还是新的,这不是葛栓娃刚砍的吗?
范德彪心中大急:“这走了半天我们都在转圈子?”刘大少也奇怪,哎,这倒是奇了,荒山野岭的也有人摆上mí_hún阵?
范德彪问道:“这要怎么办,是不是还要破什么阵之类的?”刘大少说:“如果是在这岭子里摆阵,怕是阵脚又大又深,要挖出来怕是天都黑完?!”
看见大家都一脸着急的样子,刘大少安慰道:“不要紧,有阵才说明我们找对了地方!”说完,他摸了摸下巴:“这地方我早就觉得不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葛栓娃‘啪’的一声刀就掉在地上,全身抽风似的,手指着林中某处,大家抬眼一看,前面林中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红衣女子……
那黄石头当时就直接一个向后转,他个不高,一下撞在刘大少的鼻子上。刘大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我说你丫的,注意哈子行不?不要还没见到正角,就把自己人给窝里害了!”
黄石头不敢回头,牙齿打着战:“刘先生……那那……女的……”其它四个人早就呆在那里,吓得不敢动弹,却听到刘大少镇定如常说道:“看仔细些,莫怕……”说着,竟朝那个红衣女子走了去。范德彪胆子本来不小,可碰上这些奇怪的事,他毕竟不如刘大少强。一见这刘大少如此胆壮,不由暗自佩服。
刘大少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扯住那女子头发,猛一拉。提在手里的原来是一个翻毛领子的红披风。众人长出一口气。刘大少哈哈一笑:“这是件戏服,前些年演那个啥穆桂英挂帅,那个小穆就是穿这件,这些年是不让演啦,你们娃没看过,我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哈哈!”
刘大少卖弄了一下见识,得意非凡,不由得有点倚老卖老起来。他见众人都太紧张,又眯着个小眼指点道:“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哩,鬼哪敢出来?那要真出来,那就不是一般的鬼,至少都是个煞啦!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我跟你们说,原来演这个戏的时候,那个姓穆的女娃娃,那鞭子一抽,这披风一甩,这领子上毛是根根竖起,好生威风!我们都是堂堂男儿,难道不如个女的?这俗话……”
这边刘大少还没说完,只听到黄石头一声杀猪式的惨叫,却见那边四个人跌跌撞撞就转身往后跑。那苏有贵软了腿,在地上连爬了几下,才一把蹿了起来。刘大少大摇其头,却见手中那件披风瞬间就变成了块块黑灰般的碎片,又觉身后阴气逼人,暗叫一声不好。马上回过头一看。
只见两只绣着鸳鸯点水的小脚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情知有大不妙,心里打着小鼓往上一看。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吊挂在自己身后的一棵树上,一张涂满白腻子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