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齐使到来求助于项梁,加之亢父城攻打了一夜也没能攻下,楚军战死不少兵将,斗志锐减,项梁只好下令暂时休战,各部人马各回本营。
狄风没有去突骑营,而是带着亲兵来到了项羽的营中,他打算看一看姚猛和自己原来的队伍。
“这打的什么鸟仗,光知道死拼,真他妈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姚猛一见到狄风的面,便口无遮拦地骂道。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狄风也清楚姚猛是在骂谁,他怕有人将此话报告给项梁,因此用手碰了一下姚猛道:“小心祸从口出,要想发泄,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骂去。”
“狄兄弟,你说说,难道我老姚骂的不对吗?”说道这里,姚猛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袋,又道:“你看我这人,怎将你是项家女婿这事给我了,好,看在狄兄弟的面子上,我就不骂了!”
“姚兄怎么在打趣起我来了?我看见那样硬攻心中也着急,好在你有上阵的机会,我却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狄风感到着说。
“狄兄弟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现今怎么比我还笨呢?”姚猛看着狄风说道。
旁边有几个兵士走过,听见姚猛在说狄风笨,便停下来想瞧个热闹,刚站住脚,姚猛便把气撒到了这几个兵士身上:“你们听个鸟,去去去,都给我滚一边去!”
几个兵士都是姚猛的辖下,见他们的姚校尉无端朝他们发火,吓得一吐舌头。其中有一个是什长,见姚猛气色不好,知道再不滚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就朝另外几个兵士说道:“走吧,我等别影响狄将军与姚校尉谈事情。”
这次趁势攻打亢父城,项梁没有让狄风直接参与,他只成了一个望风景的人,心中其实也不痛快。刚才听姚猛骂出“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这句话,感觉自己好像也是个无娘的孩子一样,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空落感。
姚猛见狄风一副茫然的样子,猜想狄风可能有什么心事,便问道:“狄兄弟在想什么呢?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不对吗?别看你是项家的女婿,可项羽、项庄、项它皆可独自领兵,为何却只让你当个副将?没看我老姚猛是个粗人,又不识字,但这里面的道道我懂,无非怕你有胆识有谋略等独领一军之后,不听他项梁的话罢了!”
黄石琢磨着姚猛的话,觉得说的不无道理,同时对这个道理也感到有些震惊。
回想自己以前只想着要助项羽赢得天下,来个逆转历史,怎么就疏忽这一点了呢?再想想现在,自己几乎是被项梁牵着鼻子走,说让你当谋士,那么你就是谋士;说让你做副将,那么你就是一个副将;说让你护送楚王熊心去盱眙,你就得去盱眙;说让你率领突骑支援项它,你就得前去临济支援项它……
狄风如此想了一番,感觉自己在那家文化传媒公司上班时的情况差不多,说白了自己来到这两千多年前,如今无非就像在给项梁这个老板打工,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同样是没有决定权,同样是要受一些人的鸟气!
都说“宁zuò_jī头、不做凤尾”,像我狄风这种人,无论在两千多年后还是在两千多年前,可是说都不是一个有二心的人,因何做人就这样难呢?
“狄兄弟,我看你就不要再多想了,与其在这里受鸟气给别人卖命,不如咱们找一个山头也做大王去,岂不更好!”姚猛瞧狄风始终不说话,又愤愤地说道。
“姚兄不可胡言,你我既已追随项公,便不可有异心。况如今称王者,皆为秦军重点攻击的目标,你是没有到临济,魏王自焚时的那种惨状就甭提了!”狄风之所以说这话,一半可以说是为了稳定姚猛的情绪,一半也是为了吓唬姚猛。
“魏王自焚咋了?那是他无能,若是真有能耐,谁会防火烧自己?”
“姚兄,你这是歪理邪说,小心被项公听见砍你的脑袋。”狄风提醒道。
“什么歪理邪说?现在你看看,这世上还有几人能正理正说?”姚猛不服气地反驳着狄风说道,“当初陈王说的也很好听,什么为了天下百姓才扯旗造反,可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当上大王就忘了天下百姓吗?你没有见过陈王你是不知道,他身边的女人多着呢,几乎夜夜换新的。再有陈王被杀之事,倘若他不那么暴躁地骂人家,就凭庄贾一个车夫,即使借给他十个胆子,我量他也不敢杀死陈王,难道不是吗?”
狄风没想到这些话会从姚猛的嘴里说出来,心说这个姚猛看似像个莽夫,原来心中也有所思!
对于姚猛这一通胡言乱语,狄风虽然不是很赞同,但感到姚猛所言的话中,多少也说出了一些实质性问题。
狄风思考了半天,最后说道:“姚兄打住,今天你我不谈这些,不妨把马五叫来,饮几杯如何?”
听狄风提议说要饮酒,姚猛的一张苦瓜脸这才换做笑脸说道:“对,去他娘的,我们已经有多日不在一起饮酒了!”说着话,只见姚猛朝营帐外喊道:“方大头,去唤马五将军前来,就说狄将军在我这里等他饮酒呢!”
外面有个人应了一声,便跑走了。
接着,姚猛又唤几个兵士,把酒肉都弄来了,开始静等马五的到来。
然而等了半天,马五的身影也没出现,出现的是一个项梁的亲兵。
“狄将军,项公唤你去有要事相商,故让小的前来寻你。”亲兵恭敬地朝狄风说道。
“真他妈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