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血顺着指尖嗒嗒的落到地上,墨逸冷着脸,没想到自己会被逼到这一步。 他哪里想与这个大高个纠缠,只是时间拖久了怕是间接纵走了那些人。
于是举起左手立在胸前,念了声诀,刹时千风涌动,扬起他的袍角。
仅一息之间,他的头顶上空幻化出数十把宝剑,随着墨逸手指的方向,齐齐向楼玄天袭去。
但这倾渺的大哥可不是白当了魔界中‘力将’的称号。
他不慌不忙举起手中的琅邪刀,千斤重的巨刀被他舞得呼呼作响。
刀气形成狮虎的形状,朝宝剑扑过去。
“锵,锵!!”
碰上去的宝剑皆断成几节,落于地面。
溟远站在一边摇了摇头,心想不要这上仙没将同伴招来,这沉不住气的玄天反倒弄出什么大动静。
到时若将天兵十万给引过来,即使有十个‘力将’他们也未必能脱身。
遂悄悄从袖口掏出一包药粉,打算用些本不想使用的‘下三滥’手段。
趁两人战得难解难分,溟远瞅准机会,一个闪身便将药粉撒在了墨逸的口鼻之前。
墨逸一时无法分心,竟堪堪吸入了许多。
浑身瞬时犹如万只蚂蚁在啃咬着心肺和骨头,疼痛难忍,跌倒在地,缩成了一团。
“走!”溟远冲楼玄天嚷道。
于是,两人立刻腾上云头。
只是还未行多远,不想从下方突然冒出一个青色身影,直直跟了上来。
楼玄天正准备一掌打上去,发现来人正是倾渺。
立刻收了掌,火冒三丈地嚷:“你怎么跟了过来?我的那一掌要是再快一点,你的魂魄怕是都要葬在这天庭了!”
倾渺吐了吐舌头,嘟嚷着:“要打要骂回去再说嘛!人家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们才跟来的!”
“渺渺说得对。目前还是逃跑要紧!”溟远拍了拍楼玄天的背,沉声说道。
玄天这才点了点头,加快了腾云的速度。
倾渺一边跟着大哥,一边回望了下已经看不见的下方,语气担忧的问着溟远:“你方才使毒了吧?是什么毒呢?之前我听你们还打得不分胜负,怎么突然就没了声息?”
“噬骨散。”溟远头也不回,淡淡答道。
倾渺一愣,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天也不敢吐出来。
这噬骨散她倒是十分熟悉的。/溟远所炼的毒药,怕是没有几个能与它相比的。
若是中了此毒,不仅会全身无力,且会饱受噬骨之痛直至惨死,着实是万分狠毒的毒药。
“解药给我!”她突然伸出手,冲溟远嚷道。
溟远皱眉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快啊!!!”倾渺急得想跺脚。
溟远默了会儿,继而和缓了神色,沉声说:“渺渺,你从小就是一副好心肠。但是,他是仙,今日是他处于下风你才想到要可怜他。但山不转水转,若是改日你也处于此种情况,他必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斩于剑下的。在他的眼里,单单你是妖这个理由就足够斩杀你百次了。”
倾渺自然是明白他所说的道理,但是要她现在便置那人于不顾,她是断断做不到的。
话不多说,她一把拉过溟远,径直伸手从他的左袖捞了所有的解药,一共三个白色小瓷瓶,就迅速朝下面飞去。
她知道那是溟远的习惯,右袖藏毒,左袖藏药。
溟远蹙眉望着那道已经远去的青色背影,怔怔道:“这丫头是魔风了吗?”
“可不是!这下可这么办?我去将她拉回来?”楼玄天焦急的问。
“你带了我腾云,哪里会有她的速度快?拦是拦不住了,且等在这里,见机行事吧!”溟远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倾渺御风而行,很快便看到了躺在地上,正处于昏迷中的墨逸。
她一把扶起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掐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将三个瓷瓶中的药尽数往他嘴里倒。
她虽然明白解药也有相生相克之理,但再怎么糟糕也总比丢了一条性命要好吧!
墨逸觉得身上的疼痛逐渐缓解,鼻尖萦绕一段茴草的香气,他依稀记起这种草常常长在天界的池畔旁。
上次似乎听陆云说过,西王母嫌弃这种野草随处可见的品性,无端贬低了天界的档次,本想让天帝下令斩草除根,也不知最后被谁拦了下来。
只是这种味道,如此让人安心,即是野草那又如何呢?
缓缓睁开眼,眼前的女子一袭青衣,没有配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正焦急的望着他,清丽的容貌那般的熟悉。
她!不是濯清又会是谁?
墨逸原本雾蒙蒙的眸子倏然清亮起来,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这才想到,自己怕是已经死了吧?所以才会见到同样早已死去的她...
呵,早知如此,当时便来寻她了!
墨逸想要笑,喉头却一阵腥甜,坐起身,猛然咳嗽着,月白色的袍子上立刻溅了些颜色不正常的,乌黑的血迹。
脑中轰的一阵响,环顾这周遭熟悉的环境,自己竟还没有死?那濯清怎么会...?
他猛然抬起头望着她,使不上力气,却倔強的扯着她的一片衣袖,生怕这又是一场梦魇,哑着声唤了一句:“清...清...”
倾倾?
倾渺一愣,这上仙就发现自己是方才掉到井里的人了吗?那他一定也知道自己同溟远他们是一伙的了,如今拉着自己是想将她就法咯?
那怎么行!自己才活了三千来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