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面镜子,触手冰凉,明明是铜质结构,却如百年寒霜一般。
只是清娥尚来不及看清什么,镜面中突然闪耀出一阵妖异的白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清娥感到许多沉沉的恐怖气息从镜中透出来,并将自己死死缠绕困住。
她吓得立刻丢掉镜子,想要往外逃。
‘哐当’一声,随着镜子落地,四周突然红光暴涨,诡异的结阵图案从地面浮起。
清娥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鲜红的‘困’字。
而这结阵乃是溟远故意为之,其目的就是为了困住清娥,以防她逃开这浮世镜的吸附。
清娥心中满是慌乱,遂一鼓作气,打算拼了全身修为硬闯出去。
只是没想到,她才刚刚放出一些法力,那镜中的白光就像受到了召唤一般,化成许多透明的手,死死圈住清娥,想要将她拖入镜中。
清娥立刻感到全身无力,不管她祭出多少法力都能被立刻吸收殆尽。
整个人如沉在水底,连呼吸都不得。
越来越虚弱,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墨逸的样子。原来到最后,她也还是在企盼着他来救救她。她觉得,他一定会来救她...
北沼中地,墨逸站在最高大的一棵擎冠树的树顶之上。
这里的视线最为辽阔,整个北沼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墨逸发现,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便是确定这仙绫的藏匿之处。
这仙家之物若是突然感知不到,必定是被上了魔族的封印,且被架设了一定的屏障隔绝。
但是,若是想在明面上藏匿,必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北沼气候潮湿,特别是地下,湿气更是严重。
但如此的环境会自然而然的隐匿掉许多痕迹和气味,这便是最好不过的屏障。
所以,如若他没有猜错,这仙绫必定是埋在地下很深的地方。
不过,虽能确定这一点,但是漫无目的的挖掘必定是行不通的。
如果想迅速侦查,或许靠这擎冠树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这擎冠树的根枝庞大,入地深可至十里。若是将法力通过这树的根蔓传达到地下,便可简单的感知到地底的东西。
且这些擎冠树的根须纠缠,一通十,十达百,如此寻来,哪怕是整个北沼也可在短时间内便翻个遍了。
墨逸如此思索之后,立刻融了许多法力到这擎冠树的树干上,再经由此树直达地下
不一会儿,以此擎冠树为中心的附近的植被上都缓慢浮上了一层银色的淡芒。
不远处的树丛中,倾渺正在脚边铺了一方手帕,仔细的将身前萤草的嫩芽采摘到帕上。
这萤草对于愈合伤口有奇效,而最近都是晴好的日子,若不多备着点,等下了雨,可就寻不到如此鲜嫩的了。
她心情极好的伸手,准备拔下一个嫩尖。
忽见草上幽浮着点点银光,倾渺心下一沉,自知有异,立刻凝神感应。
那银光分明是仙者气泽,且直达地下。
蹙起眉,立刻踏着草御风奔着法力最旺盛的地方而去。
遥遥见到巨大的擎冠树上,撷光星君周身笼罩着幽光,整棵树也宛如一把巨大的银色纸伞。
倾渺心道不好,他如此查探,迟早要发现那深处于地底的石室,到时大哥那未过门的小媳妇岂不是泡了汤?
情况紧急,她也来不及通知其他人。
眉头一沉,倾渺凌空跃起。她抽出袖中的‘覆水绸’,重重丢了出去,想要依此来阻止墨逸的行动。
这覆水绸乃是魔尊楼万壑早年征战所得的战利品。
其本也属仙者所造法器,只是万年前便因原主人陨落而被镇在海底。
原先也普通得连个名字也没有。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吸收了地水之灵气,变得柔可覆水,韧可断地。
楼万壑偶得此物,费了三千年功夫,才将这法器驯得能供魔族使用,那时方才取名为‘覆水绸’。
因十分疼爱自己的这个小女儿,且绸类武器怎么看也该为女子所用。遂待到倾渺刚刚长成成年的模样,便作为礼物送给了她使用。
倾渺一般不会用这个武器,只是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不能有所闪失,想不了那么多。
但是她力气用得狠猛了,速度又快,而墨逸尚将思绪全放在了地底深处,于是立刻中了招。
只见那覆水绸携着柔光袭去,不仅顺利破开了他护体的仙泽,还重重的击上了他的肩侧。
闷哼一声,锐利的眼神扫过去,墨逸抬起手便要还击。
掌中带风,瞥见来人是倾渺,他才险险收了回去。
“你...你没事吧?”倾渺落在他的身旁,焦急的问。方才她一心想着阻止他,并未想过要伤害。
“你来这里干什么?”墨逸一手捂住肩膀,沉声问道。
倾渺支支吾吾:“我...我还要问你呢...你这是在干什么?”
“自然是找法宝。”墨逸回答得干脆,并不躲藏。
“这个...先让我看看你的肩膀。这覆水绸上是有毒的。”倾渺想要敷衍过去,并伸出手去。
“不必了!只是希望不要再被你打搅了。”墨逸侧过身,淡淡道。
倾渺缓缓垂了头,十分沮丧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我只是想给你解下毒而已...”
墨逸心神一晃,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没了脾气。
想起她之前为自己默默留下的药膏,觉得自己的确有些不通情面了。
遂放下警惕,撤了法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