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帝国,帝都百哲。
这座浩在繁华的城市迎来夏末初秋的第一场雨,乌云阴沉,雨点连绵,既有着余夏未息
的闷热难耐,又有着新秋来临的困顿萧索,令人干什么都浑身提不起劲。
然而即使如此,从大清早开始,城市的大街小巷一如以往地涌出行人车马,渐渐地川流
不息起来,就好像是人体血管里奔腾的血液直至死亡那一天才会停息。
洛塔区布莱特宅,一间专属女仆房里,维妮就像其他早早忙活一天生计的人们一样,准
时地清醒起身。
她伸了个懒腰,慢慢下床,整理好被子,然后打着阿欠走到穿衣镜前,悉悉卒卒(上面
都加个穴字头上去,那两个都打不出)地脱下睡衣,展露出处在极大发育中的青涩娇躯。
十四芳华,正是花苞初绽时。
“好像又变大了一点、、、”维妮穿上内衣前,注意到镜子里自己一对蓓蕾,似乎又丰
盈了一分。
听年长的女仆姐姐们说,这部位长得越丰满,男人就越喜欢、、、维妮脸蛋红红的,对
着镜子怔怔半响,最终还是否决了找来尺子给自己量一量的念头。
寻常人家,女子十六风就可以出嫁了。随着年纪渐长,姿容渐开,维妮发现周遭年轻异
性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火热,蕴含着让她心慌的一些意味。
然而庆幸的是,没有哪个男仆敢于上前将她所害怕的那种意味付诸行动。
尤其是在布莱特宅的大总管给予她独居一间专属仆人房的优厚待遇后,她的身周就好像
被设下了一道无形的异性界限,除了她父亲外,宅子里没有男性再靠近过她一米范围内。
维妮看着镜子里出落得越发水灵滋润的自己,脸蛋微红许久,才摇摇头,强行将脑里扩
张的杂念甩开,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暗示自己振作起来,好好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
身穿黑白女仆服,步伐端庄地走在长廊上,维妮不经意看了一眼窗户外黑压压的天际,
想到马上要去打扫的空荡荡书房,芳心习惯性感到一丝落寞。
主人的离开,参加征战三国峰会,已经足足过去一年半了。
当初帝国大赛,三国大会的热潮,早已随着时间流逝而去。帝都民众间,几乎没有人再
提起相关的话题,就算偶然说起,会有的也只是疑惑和猜测,以及不足为信的道听途说。
布莱特宅绝大多数人也是一样,每天为各自的活计忙碌,而很少再提到那位离开了太久
的子爵大人。
维妮不能责怪他们的麻木,只是作为宅子里仅有的一直牵挂主人安危的女仆,每天默默
祈祷大人安全归来。
不知不觉,沿着熟悉的走廊来到书房前,维妮赫然发现,本该笼罩在阴沉漆黑中的空房
间里,居然散发出一些明亮光芒!
她怔在原地,片段后猛然醒神,几乎是冲撞般推开大门,闯入进去。
“主人、、、”
维妮心中呼唤着,骤然看到在视野尽头,那张空寂了一年多的宽大书桌后,有一个伏案
阅卷的黑发青年。
芳心忽然揪紧,呼吸在这一该都不由自主地停滞,无比的激动化作炙热的暖流充斥胸膛
,冲上脸蛋,涌动眼眶。
她扑了过去,然而奔至中途,见到对面抬起头的青年脸庞,眼里涌出的热泪变为了失望
的寒凉。
“维妮?”黑发青年——布莱特宅大总管罗阳,见到小女仆僵硬的欣喜表情,失望黯然
的眼神,晶莹纯粹的泪水,顿时明白到对方误会了什么。
“抱歉、、、不是重阳回来了、、、只是我突然想要来这里坐一坐。”罗阳叹息一声,
合上桌面上的魔法书,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低头垂泪的少女面前。
“不、、、大人、、、不必道歉、、、是我自己、、、搞错了、、、”维妮哽咽道,掏
出手帕抹自己的眼泪,却怎么抹也止不住。
罗阳静静看着她。
维妮的悲伤落寞,何尝不是他的寂寞。弟弟一去不回,本来以为不需要多久时间的三国
大会,硬是拖了一年多没有任何消息。
“重阳,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你现在怎么样了?”
同样的疑问,每一天都会在他的心里响起。
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对于大会进程的疑惑,以及随之而起的风传最严重的那段时间,罗阳简直就是在煎熬中
度过。他不惜一切代价去打探关于大会的可信消息,可得到的不是谣传就是不明,不明,
不明,还是不明!
这就像是整个大会凭空中断,然后参加大会的所有三国精英,都有从世界上蒸发掉一样
,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多少个夜晚,罗阳因为心中波澜辗转难眠。一次次期望,一次次落空,以至于在无奈中
黯然麻木。
最糟糕的猜测,是大会早就暗暗结束了,而重阳没有回来、、、
罗阳不敢相信,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这种可怕的可能性。可是有许多次,他从自己弟弟于
漆黑偏僻不为人知的角落惨死的噩梦中惊醒。
昨晚,他又做了类似的梦,见重阳浑身染血躺在地上,在死前朝天空伸手,而他自己在
天上拼命伸手去抓住,却磁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