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法国舞蹈家娜娜小姐的演出在口哨中开始,又出人意料地在打架中结束,这让坐在楼上包厢里观看演出的周纬和王林斌都觉得有些扫兴。
那场打架出现的实在突然,坐在上面的周纬和王林斌正看着饶有兴致,下面却突然炸了窝,把演出给捣黄了。据打扰了俩人兴致的宪兵队队长在下去了解情况,再返回后向俩人描述,打架事件是由一个叫格林姆;格雷的英国佬与一个叫斯科特的,美国人引发的。
据宪兵队了解——宪兵队了解事情经过,一般比警察态度要稍微粗暴些,不过效果却很好——那个明显对英国人抱有敌意的美国人斯科特先生,以嘲讽的语气对格林姆;格雷说了些话,好象是说英国人都是些顽固不化的笨蛋,不像美国人,像他斯科特,血液里流淌着希腊、法国、荷兰、俄国、中国的血液,这才使美国民族有清新的气息。至于格林姆;格雷,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具有歇斯底里与神经衰弱的英国人,这时候却体现出一名英国人惯有的幽默感,他只是用齿缝的声音,冷冷回答斯科特先生,说什么如此说来,斯科特母亲的交际手腕可真好……
斯科特先生又不是白痴,于是一场打架事件该具备的要素全部齐全,事件的发生自然是水到渠成,唯一不好的就是因为这起事件,打扰了军令部部长观看艺术表演的雅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对这俩个不长眼,破坏了首长雅兴的东西,宪兵队当然一再保证不能轻饶了他们。
扫兴的周部长谢绝了夜总会老板推荐给他的“水灵灵的”法国女郎——那些女孩子刚才就和娜娜小姐一起演绎中国舞蹈,不过坐在上面的王林斌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们跳的,与国内他所看到的民间舞蹈有什么相似之处,却总觉得更像是最近刚刚流行起来的脱衣舞——拉着王林斌坐在沙发上品尝走私过来的法国葡萄酒,同时哀叹世风日下,具有传统美德的英国人也撕破了脸皮,看起来倒像是街道上泼皮,如此可见,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现在已经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周纬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有些落寞嘟囔着:“这个该死的罗得岛,热的让人难以忍受啊……你不知道,在国内时,有那么些家伙总是说这里风景秀美,气候怡人,真过来,不说冬季潮湿,夏季炎热,看看岛上建筑,我还以为回到黑暗世纪。”
地中海式气候当然不像周纬埋怨的那样让人难以忍受,就气候而言,真得再舒适不过了。坐在周纬下面的王林斌却顺着中将的话说道:“是的,国外没法跟我们国内比,在国内,就算最寒冷的冬天,您既可以到漠北欣赏千里冰封的北国壮美景观,还能能在海南感受到习习暖风扑面的温暖。雄伟的唐古拉山,汇聚天地灵气的黄山,蜿蜒的长江,咆哮的黄河……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国外比国内好。”
周纬点点头,出神地看着手中酒杯,突然小声道:“小王啊,我要归国了,你有什么要求吗?别觉得不好意思,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你争取。”
王林斌很是意外,虽然作为海军军令部部长,周纬长期不在国内,跑到地中海这里“视察工作”,显得对工作有些不那么负责,可今天周纬开口说要回去,还是让王林斌觉得太突然。
“首长要回国了?”
话一出口,王林斌就觉得自己实在愚蠢。
“不错,接到国内指令,我后天就回去。”周纬看着头顶水晶吊灯出了会神:“从明天开始,与联合梦想一切关系全部斩断,上面会重申战时严查走私纪律,那种收通行费行为,不能再做了。”
“为什么?……我们从没有什么把柄让人抓住,战时严查走私纪律不是每个星期都会重申一次,那只是走个过场,说过就算。”
想想自己在联合梦想的事业正蒸蒸日上,虽然因为章司令员,让王林斌总觉得浑身不舒服,那种担惊受怕让他在第三舰队的日子里每天做噩梦,可要是让他在现在放弃这些事业,王林斌却有些舍不得。
周纬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
犹豫片刻,周纬站起来走到窗台旁,将窗帘拉的更严实些,走到王林斌身边,贴着王林斌坐下,皱着眉头盯着地板缝隙。王林斌不敢打乱首长思路,只好不出声陪着周纬发呆。
偌大的房间内一时陷入死寂,过了半晌,周纬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林斌肩膀轻声说道:“有些事情按照保密规定我是不能告诉你的……”
王林斌急忙站起:“既然这样,首长您还是不用说了,部下一定摆脱和联合梦想一切关系,同时严厉查禁海上走私……如果是老关系,也抓?”
所谓的老关系当然不是说那些交了保护费的货轮,而是和周纬有关系的那些走私船。
周纬赞赏地冲王林斌点点头,让他坐下来:“明白什么是自己该知道的,什么是不该知道的,很好,就应该是这样,不过既然你已经牵扯到这件事情中了,那么知道些还是应该的。”
“不错,我们以前每个星期都会接到上面传达的查禁走私文件,上面重话可说了不少,你见过哪次真按照文件上那些要求去做过吗?……没有,一次也没有。”
王林斌不出声,静静听周纬解释。他虽然给自己行为找了不少借口,可潜意识中,资敌的念头却总是像团讨厌的阴雾,无法驱散。现在听周纬声音如同小河缓缓流淌,王林斌心底里预感到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