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两天抵达天津,出发之前孟蕾已经联系过天津方面,当火车驶入天津站,郑老师带着几名学生早已翘首等候,见我们一帮子人从站台出来,兴高采烈的挥手示意。
七个人,一头猛兽,排成一列,神采奕奕的走向郑老师,由于事先郑老师获悉这边参与人数,对阵容庞大的我们并不意外,用准备好的车辆把我们一群人安顿到单位里的招待所,晚上设宴招待。
酒宴安排在离我们住所不远的老字号津菜馆,加上我们一行人,总计来了三十多号人,分三桌而坐,在场除了郑老师和他的三名学生曾在湛江碰过一回,其余的二十多人素未谋面。郑老师陪着几位年长人士坐在首席,另有四位陪着我们坐在次席,四人中有一人是郑老师的学生,其余三人均不认识,出于礼节,我与他们一一颔首微笑。
待人员悉数入座,女服务员上前给桌上人依序斟上茶水。大头口干,端起茶杯一口饮尽,也不喊服务员添水,自己去桌台上取过一个茶壶,提在手中自斟自喝,接连喝过三杯,才把茶壶搁在桌前,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坐在大头斜对面的一位中年人突然站了起来,毫无征兆的伸手往茶壶上一甩,茶壶倾翻,盖子滚到地上,壶里面的热水洒了出来,大部分溅到大头身上。”
这事太过突然,我与大头想都没想,当即站了起来,大头一边拉扯被水渗湿的袖子、衣裤,一边怒指中年男子:“你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铁青着脸反问大头:“我倒要问问你嘛意思。”
大头见中年男子出言不逊,顿时怒火中烧,暴凸眼珠:“你奶的,敢问候老子母亲。”
这边恶语相对,那边马上离开座位,上去一把揪住男子,坐在中年男子旁边的一位中分头型的男子赶紧站了起来,拉开大头的手,把气的嘴唇颤抖的邻坐往座位上一按,转身对大头说:“误会,全都是误会呀。”
“能有什么误会?”大头站在中年男子跟前,怒射目光,“别以为自己是城里人,就给老子来装模作样,你敢再出言不逊,看我不把你揍成猪头。”
那人怎会料到大头如此蛮横,坐在椅子上气不打一处。
郑老师的学生急忙离座把郑老师喊了过来,郑老师问清缘由,向自己那桌一位高个子男士招了招手,那人随即过来,郑老师歉意对中年男子说:“瞧我办的什么事,竟然把魏大工程师给屈尊了,你也真是的,跟年青人较什么真,来,来,你与郭明换个位置,那桌正巧有你好几个旧识老友,一起过去叙叙旧。”
郑老师屈尊敬贤般的安抚住了中年男子,让新来的男子与他对换了座位,把人一送过去,郑老师折回站在大头身后,此时服务员已收拾过桌面,郑老师面带笑容,温和的说:“卢兄弟你别见怪,只是个小小误会,你别往心里去啊,现在人多事忙,寻个时间我再跟你解释。”
本来已经坐下的大头站了起来,摆手道:“老师你忙你的。”
郑老师走后,服务员开始上菜,酱肉、猪肉包等天津特设菜肴陆续端了上来,大头是痛快人,事过去了就不去计较,抓起筷子招呼大家吃饭。在座其他几人原在面面相觑,见大头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宽下心思。那位学生端起酒杯致辞:“很荣幸大家能再此相聚,今晚在座的朋友几日后便将组合一个新的团队,所以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我姓董,董纯瑞的董,名叫洋洋,河北邯郸人,今年二十八岁,跟郑老师学习差不多有七个年头了。”
董洋洋自报家门后,其余的人也纷纷站起来自我介绍。新来的高个子名叫郭明,年岁四十七,是一名生物学家,与郑老师相交多年,这次是自荐要去北极科考。梳中分头的中年男子年龄四十二,姓樊,名田文,是郑老师的副手。另一位是个年青俊朗的小伙,名叫陈珀来,二十六岁,是上面委派下来的现役军人。十一人互通姓名、年龄,待礼见过后,我问董洋洋:“刚才到底所谓何事?”
董洋洋说:“真是小小误会,也怪不得谁,卢兄弟可能是第一次来天津吧。”
大头点了下头,承认道:“是呀,我就是第一次来天津。”
董洋洋说:“那就是了,你初来乍到,不知道也不为奇。”
大头性急,问道:“你倒是说原因啊。”
董洋洋见大头不耐烦,急忙说道:“也就不小心犯了下天津地方饭桌上的忌讳。”
大头愕然,不解问道:“我刚才屁都没放一个,怎么犯他忌讳了。”
董洋洋可能平时接触的都是文人,没接触过像大头这么粗俗的,愣了一下,说道:“在天津有种说法,饭桌上是不可以把茶壶嘴对着人的,这样很不尊重人,你刚才把茶壶放下来时,不巧让茶壶嘴对中了魏工程师。”
大头叫屈道:“谁还知道这些破规矩,这纯粹是无心的嘛。”
董洋洋说:“一般来说不知者不怪,可能魏师他比较注重这方面吧。”
大头不以为然,愤愤说道:“老顽固一个,就这么屁点事情至于当场发飙吗?还问候我母亲。”
“不是,不是,”董洋洋摆摆手,“这又是你误会魏师了,天津人说话带有这种习惯性的口头词,绝没辱骂卢兄弟的意思。”
董洋洋把魏师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解释给大头听,大头听后,自己也觉得好笑,端起酒杯吆喝着喝酒。轮了一圈,孟蕾问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