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不困?”软弱无骨的小手攥在楚凌轩的掌心里。
依红妆别扭的往后一躲:“困。”
言外之意是她想回去歇息,深夜了,她并不想和楚凌轩有些瓜葛。
“我们来聊一聊。”显然,楚凌轩对她问的问题一点用也没有,因为他依旧我行我素。
“聊什么?”依红妆对他有些抵触。
月影稀疏。
楚宅坐落在阴凉的偏僻处所以到了夜晚总会有一丝丝的凉意。
她摸了摸有些发凉的手臂,凝着他那双雾气朦朦的黑眸,他唇瓣儿开合:“聊聊八角,聊聊椰子汁,聊聊小破屋,再聊聊……那幅画卷。”
一板一眼。
他说的无比清楚,恍若身临其境。
这不禁让依红妆为之一振。
束腰高花几上。
烫好的两杯清酒。
两个白花瓷的酒杯。
淡淡的酒香之气和着深夜之寒混合在空中。
对酒而坐。
一件陌生女子的单薄大氅披在了依红妆单薄的身子上:“我的衣裳都是男人的汗臭味。”
摸了摸大氅的滚边儿,依红妆笑:“大王的府中想来有女眷,是大王的王妃吧,我们这样单独在这儿说话,王妃会不会生气。”
“哈哈哈。”楚凌轩笑的爽朗,发髻上的黑珠发簪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不得不承认,很适合楚凌轩这种气势:“孤王府中没有王妃,今夜也没有其他女人,这个大氅是上次本王玩的时候一个女子落下的。”
话落,楚凌轩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后悔说这些话了。
“大氅细致,款式新鲜,想来那女子也是极美的才能让入得了大王的眼。”依红妆不咸不淡的夸着,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她想套话,套楚凌轩的话。
“没遇到你之前,孤王原以为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只是轻如鸿毛。”楚凌轩望着她,眼底的雾气更重:“老天惩罚孤王,让孤王遇到了你,却发现之前说的话尽是吹牛的言辞。”
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的够明白了。
依红妆并不想在这上面跟他扯的远,她端起美酒挽着袖袍一副敬酒的姿势:“大王,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楚凌轩思忖道。
“保护我?”依红妆笑了:“不会是暗中跟踪我吧。”
‘啪’的一声。
楚凌轩掌心的酒杯撂在花几上:“孤王没那么无聊,你在赏花的同时,孤王也在赏花,无意中看到你买了椰子汁,想上前和你打招呼,但是我却发现你上了一个马车,当时孤王没看清,以为你和他们认识,后来孤王才反应过来,这才追了上去,寻了许久才寻到那个偏僻的破屋。”
其实,依红妆知道那些人也不可能是他找来的,一点就可以证明,那就是那个黄缎子画卷。
他是北朔之国的大王,怎会有那种东西。
“莫非你知道绑架我们的人是谁。”依红妆捏着丝帕前倾着身子问。
楚凌轩是知道的,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说。
游戏,要一点点的被她发现才有意思。
凝香公主的样子在丛林那次他就已经记住了。
赏花那日,他无意间发现了凝香,紧接着依红妆就出事了,如此清晰的逻辑,想不让人猜到也难啊。
“若是不出本王所料,那个画卷应该是宫里的东西,画卷外面包着的黄缎子只有皇上写圣旨时才能用的。”楚凌轩一点点的将她引过去,这样等她发现夜元澈的身份时,这无疑是一个大的导火索。
“我不认得宫中之人。”依红妆有些迷茫的说。
“你不认得他们,不代表他们不认得你啊。”楚凌轩灌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说。
他眯起的黑眸忽然有些熟悉,依红妆的灵光乍现,忽地脱口而出:“你是那晚寺庙的人。”
听及。
楚凌轩一愣,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他不承认也不否认,修长的手指点了一滴酒‘啪’的弹到了地上,顺势望去,一只飞蚊死在月光下。
“夜莺的虚名果真不是浪得虚名。”楚凌轩转移了话题,将矛盾引在她身上。
依红妆有所警惕:“你……”
“不要问孤王是怎么知道的。”楚凌轩傲慢地说:“只要是孤王想知道的,就没有不能知道的。”
他说的像顺口溜。
风卷起树叶像浪边卷起的沙浪拍打在沙滩上,凝固的气氛恍若沉入海底的石头,久久看不到一丝丝微漾而起。
楚凌轩颀长的身子挡住了云卷儿边的月光,他结实的手臂撑住了花几两边。
硬朗黑暗的面容隐在半明半暗之中,饱满的额头抵在依红妆的头上,依红妆想躲开,楚凌轩忽地变了性子:“别动,若是不想让孤王强要你的话。”
“依红妆,孤王问你,若是有一日,你爱的人欺骗了你,你会怎样。”他问的很认真。
她指的是二澈。
“他不会的。”
“你当真这么自信。”
“他不会的。”
“哈哈哈……”楚凌轩忽地放声大笑,淡淡的酒气萦绕在她的鼻息处。
他倏然离开依红妆,两个人只有一寸之距。
楚凌轩狭长的眸子闪着黑暗的光,若死亡之光,他擎起手指,用指腹在自己的唇瓣儿上一贴,而后将指腹深深的印刻在依红妆柔软的唇瓣儿上:“这算是吻你了。”
“你……”依红妆咬着唇不知所措,挥起鞭子想揍他,揍他的无礼行为。
眼疾手快的楚凌轩握住了她的鞭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