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梓染尸体的时候杨木木整个人是晴天霹雳。梓染并没有面色狰狞,只是很平静的闭着眼睛,浓密漆黑的睫毛低垂着,像个睡着的孩子。
"梓染,睡得挺舒服啊。"杨木木企图叫醒他,一开口泪流满面。
宫弥搂着杨木木的肩膀,嘴唇紧抿,眼中悲怆之色溢于言表。
木木躲在他怀里哭得凄凉。
言仍一声不吭,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真气在体内乱撞,撞得心肺都疼的要命。
是他同意梓染去冒险的,最后这种局面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他言仍好了。
"行了,都别哭了。"太阳神一脸铁青看这悲怆的几个人,现在这群孩子们越来越不像话了。
以前是偷跑下山,疏于管教果然闯下大祸。
"宫弥,梓染您能救活的对吧。"杨木木哭得上不来气,断断续续,憋得难受。
宫弥玉白桃花面皱的难堪,不自然抖动摇摇头。却是救不了。
言仍怔忪半天,悄然离开。
大家后来陆陆续续知道了梓染去世的消息,除了惋惜不知道还能表达什么样的感情。却是梓染平时呆萌又老实的形象烙印在大家心里。
梓染这一死,大部分人心里空下一块。
朝夕相处,音容笑貌都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突然没了。当你吃饭的时候,喊那个人的名字,或者递过一碗粥,再也没有人一脸得意的接过来,在其他师兄弟面前显摆的喝几口。
再也没有人在你郁闷或者受了冷漠的时候,悄然坐在你身边,大眼睛波光流烨的看着你,好似会说话。
一想这些,杨木木受不了,哭得泣不成声。
宫弥没有安慰少年,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临走之前,轻声吩咐烬郅将梓染的尸体处理来。
烬郅听到宫弥的声音虚无,像是无根的丝缕,没有根基,也没有力气。
三魂七魄都飞走,还要这尸体干什么。
烬郅决定将这尸体火化,打算和宫弥商量下,谁知宫弥的帐篷设了结界,任何人都进不去。
只好作罢。
给梓染火化的那天,没有人在场,只有烬郅。手举火把的烬郅回头张望了很久,多希望能有个人来看梓染这孩子一眼。
可惜没有。
其实,小兔子在远处的大树下悄悄的看着梓染的遗体躺在一堆柴火上,安静的像睡着了。
小兔子哭得眼红的不得了,眼里都是血丝,像是要爆裂开来。
"梓染,你真的走了就不回来了么。"小兔子轻轻呓语,声音绵柔好听。
梓染的三魂七魄被太阳神的真火打碎,现在拼不起来任何一魄,恐怕都不能投胎。以流离的形态存在,别人看不到摸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大家,但有时候会感受到。
"小兔子,再见。"小兔子听见梓染那带着拐弯的儒软之音,鼻子一皱,哭得悲伤。
高瘦的梓染,被烧成一小坛灰。
烬郅把他的骨灰随风撒入天空。
宫弥这不出门足有四五天,不吃不喝,不睡不眠。
烬郅曾经多次靠近门口,无奈结界太强大。只得寻求太阳神的帮助。
"这宫弥四五天不出门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烬郅皱着眉头,愁云惨雾遮面。
太阳神不置可否的一笑,在结界前徘徊很久。
"这宫弥就是这般性格,生来爱折磨自己。这次的事情谁都不怨,怨就怨梓染的命不好。"
烬郅苍白着脸,嘴唇白的霜染。
"可是他这样总是折磨自己。不知道他以前的旧伤有没有复发。"
太阳神听烬郅这样一说,心里有点拽的难受,宫弥的旧伤太多,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
太阳神心里知道,宫弥的这个仙身就是建立在他那一身旧伤之上。
"回去吧,我让他出来。"太阳神眼光淡然。
烬郅默默点头,转身离开。
太阳神轻而易举的解开结界,走进宫弥的帐篷。努起笑容。
"宫弥美人,你在干什么。"太阳神很久没有笑得这般幼稚。
美人儿是宫弥对自己的称呼,曾经让仟弋笑话了他很长时间,毕竟这个美人是人们对女子的称呼。
宫弥慵懒的倚靠在红木椅中,一脸淡然,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血丝,白的吓人。
少年抬抬眼皮,憔悴一笑,说话有气无力。
"太阳神,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随意解我的结界。"
太阳神深邃的凝视宫弥少年,不由得一声长叹,走上前摸摸他的额头。
果然烫的很,皮肤绵柔,没有丝毫弹性。
"你发烧了宫弥,法力怎的又下降了。"太阳神眼神犀利看着宫弥的眸子。
少年并没有想到隐瞒,完全开诚布公。
"我试图去救梓染,可是无能为力。"少年的眸子里满是悲怆。
太阳神不动声色的往宫弥的身体里输入一些法力。
"梓染救不回来了是么。"
少年始终不肯承认这事实。
"若是能救,你会救么。救了他救,他不要命的就要救鲜于叶,然后我们再妥协,放出鲜于叶。鲜于叶的法力每天倍数增长。到时候她首先会杀杨木木。"
太阳神说罢看了宫弥一眼,继续说下去。
"杀了杨木木,你会比现在更难受,直至把自己折磨死。其实有时候我心中有种阴暗。希望这些徒弟都死掉,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太阳神说罢,烦躁的不得了,眉头皱的很紧。
宫弥愣愣看着窗外,他什么不懂?都懂才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