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浪极其尴尬,弱弱地问了一声:“珍萝,你没事了吧?”
珍萝虚弱地张了张嘴,好姑忙递了一杯清水给她喝了一口,她才艰难地说出话来:“多谢夫君相救……”
柳闻浪又松了口气,坐到珍萝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还好赶得及,否则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追悔莫及。”
珍萝顺势靠在柳闻浪的怀里,轻声问:“是爷爷和母亲准许我出来的?”
“实不相瞒,是我先斩后奏放你出来的。我此刻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
珍萝支起身子看了他一眼,扯着嘴角笑了笑问:“夫君是不是又向三哥借钱了?”
她还能未卜先知?柳闻浪万分惊讶。
珍萝不理会他的失态,问道:“家中为什么会如此缺钱?”
柳闻浪尴尬至极,结结巴巴地说:“从去年开始,我便想在园子南边起一座新院子,叫做昙香馆,到现在工期有些延误,所以超出预算了。”
怪不得先前想给大王子送礼都囊中羞涩,原来早就开始败家了啊!
珍萝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皮笑肉不笑地说:“去年就开始了?这么说,这昙香馆不是给我修建的。那便是给杜若了,她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柳闻浪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解释自己本是要让她住昙香馆的,奈何母亲已经决定要给杜若了。
“此事,我三哥知道吗?”珍萝就问了这么一句,柳闻浪的冷汗涔涔而下。
他怎么就没考虑这一层呢?如果三王子知道他借钱是为了给侧室修新院子,没珍萝什么事儿,那还不把他给活剥了!
可是母命难违,他的脑子在这时候忽然灵光了那么一下,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珍萝,你别误会,你才是我的正妻,你都没有新院子住,怎么可能会给杜若专门修一个呢?那院子本就是为我娶妻准备的,你和杜若都住在里面。”
珍萝暗暗冷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自己累了,便打发了柳闻浪出去。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她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感觉好像是雕云,说什么要走了,叫她多保重。
恐惧好像一记鞭子,把珍萝从床上抽了起来,她正好看见雕云的背影,要往门外走。
“你给我站住!眼下正是咱们最艰难的时候,如果熬不过去,岂不是让柳家的狗们看笑话吗!”
雕云抖抖索索地转过脸来,珍萝看见了那些狰狞的伤口,喉咙里呜咽一声,从不轻易流下的眼泪,哗啦啦地就往外淌。
“公主,只要我在柳家一天,他就要折磨我一天,我真的觉得撑不下去了!”
珍萝从床上翻下来,一把拽住了雕云的手,目眦尽裂地瞪着窗外安静的院子说:“撑不下去也要撑!就是死,也要让柳家的狗死在前头,落下一只,都是你我没本事!”
好容易收住了眼泪,珍萝的心里已经迅速想出了让雕云脱身的办法。
最会对付狗的,当然还是狗。姓柳的虽然嚣张,但此刻在珍萝眼里,他已然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