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被打了,柳闻浪当然要来讨个说法。当珍萝说出“误伤”两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想动手打人。然而珍萝一个眼刀丢过来,才说了“我舅舅”三个字,柳闻浪就气鼓鼓地甩手走了。
如此一来,照理说,珍萝为马夫人和柳闻浪准备早膳这规矩就应该作废了,可第二天她还是早早来了厨房。本以为厨房里没人,来了才发现好姑已经等在里面。
“师傅脸色不好,难道是受了委屈?”
好姑的眉梢一耷拉,说道:“奴婢不曾受什么委屈,只是为少夫人担忧。您昨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有些过分,太爷和夫人毕竟是您的长辈,您怎能对他们不敬?”
珍萝顿了片刻,不答反问:“昨天就连云鹤斋的一些管事的都偷偷来我的昙香馆送礼了,为什么师傅却对我说这种话?”
好姑微微昂头,答道:“他们送他们的,我说我的,有什么相干。奴婢并不指望少夫人能听进去,但该说的一定要说。”
珍萝点点头,满是欣慰:“果然是师傅的性子。我不求其他,只希望师傅秉持这份公正,对府里的事旁观便是,不要参与。”
好姑正色道:“奴婢不帮少夫人报仇,也不帮别人来害少夫人。”说完她就快步走出了厨房,以后便不再来指导珍萝下厨。
过去每一顿早膳,珍萝都是敷衍了事,因为她知道马夫人和柳闻浪一口都不会吃。但现在可不行,她得万分投入地做,并且让他们全吃下去,一点儿渣都不能剩。
今天做什么呢?珍萝想起了那道颇有里程碑性质的薄荷青糕来,就这么决定了。
不一会儿,一朵朵碧色的玫瑰在珍萝手中绽放,惟妙惟肖,光用看的都让人食指大动。
可马夫人躺在床上,死也不敢张口。雕云捧了碟子,正一步一步逼近她,一边还说:“公主有令,要奴婢好好服侍夫人用膳,如果夫人进得不香,她就要亲自来探望了。”
马夫人恨恨地说:“我不吃,难道你们还敢逼我?”
雕云呵呵一笑:“当然不敢。不过奴婢劝夫人一句,还是吃了的好。”
“呸!给狗狗都不吃!快滚!”
雕云“滚”了,珍萝果然跟着就进来,还是那一碟薄荷青糕,端在马夫人面前。马夫人奋力把碟子打翻,珍萝就把青糕捡起来,继续放在她面前。
这么几个来回之后,马夫人就红了眼,高声喊道:“我受不了了!来人啊,把这个妖孽给我轰走!轰走!”
珍萝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门口,一副看戏的模样。果然,连一口饭的时间都不到,院子里重归平静。马夫人欲哭无泪,连连用手捶床。
柳闻浪闻讯赶来,一把夺了青糕,砸在地上踩了个稀烂。珍萝并不恼火,让雕云提了个食盒进来,从里面再次拿了一碟薄荷青糕。
“你到底要干什么?把我娘逼死吗?你要恨就恨我,不要折磨我娘!”柳闻浪嘶声大吼,脖子上的筋根根毕现。
珍萝慢条斯理地回答:“我怎么会逼死母亲?不过是按照她的意思,做了早膳来孝敬她。她不吃,就是故意刁难我,对公主不敬,可是要被治罪的。”
“那就让王上来评理,到底谁会被治罪!”
珍萝笑而不语,为了一碟点心叨扰王上,说他脑子里装的浆糊都是把浆糊给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