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啊等,好像等了有一辈子那么久,宫中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只好再等等,让太子做使节去道歉言和兹事体大,说不定会被国主咔嚓了,王上犹豫几天是人之常情。
可是几天之后,京城再次拥入大批难民,朝廷不得不下令关闭城门,否则就乱套了。难民们带来了消息,宗主国大军又攻下十城,距离国都越来越近。
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没有太子出城的消息!珍萝坐不住了,难道父王为了保住太子,要置国难于不顾?他当初将她扔进柳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呀!
人都是逼出来的,珍萝捏紧了拳头,决心铤而走险,逼父王痛下决断。
黎明之前天最黑的时候,珍萝和雕云二人带着细软悄悄溜进了粗使家仆的院子,这里有个废茅厕,正是她们出府的路径。两人用湿布堵住了口鼻,忍着熏天恶臭跳进了干涸的茅坑,一脚深一脚浅地从粪池里爬了出去。
几乎是用最后一口气支撑着,两人跌跌撞撞地来到事先订好的小客栈,粗略换洗了之后,让店家雇了马车就直奔城门。在车上,她们俩比赛似的吐,酸水都吐出来了。雕云流着泪问:“公主,咱们何必非钻茅坑不可?又不是真的要去投奔国主……”
珍萝喘着粗气说:“不这么做就不够真啊!咱们是在逼王上送儿子去死,自己都豁不出去,怎么让别人豁出去?”
“那咱们不会真的要往国主那里去吧?”
“当然要去,如果我见到国主了父王还没有决断,那我正好死在前头,不必看着安国灭亡。”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雕云紧闭双唇不再言语。
车子走到城门口,只要过了这一关,基本上就没什么阻碍。现在只是不准外人进城,里面的人要出去倒是求之不得,再来点儿银子买路,这一关应该很容易就能通过。
“女的?下车,上峰有令,出城的女人要特别盘查!”
闻言珍萝呼吸骤停,看来父王对她还是采取了措施。雕云回头递过焦急的眼神,珍萝只觉得方才那一阵呕吐把她一身的鬼点子都吐光了,硬是啥也想不出来。
“磨蹭什么,赶紧下车,不然就把你们绑了送京兆尹!”
不行,绝不能去京兆尹!急火上涌,珍萝忍不住咳嗽起来。雕云突然灵光乍现,说道:“我家小姐染了病,我家老爷要把她送到城外去,求官爷们行个方便。这病不能耽搁,会传染。”
此言一出,守门的士兵顿时作鸟兽散,二人正自欣喜,谁知那赶车的居然也跑了!雕云心急如焚,想也不想就抓起了缰绳和马鞭,正准备冒险一试冲出城门去,却听士兵们高喊起来:“有人染了瘟疫,快拿酒来点火,烧了干净啊!”
城里城外难民如潮,对瘟疫的恐惧让人们丧失了理智,一坛坛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把马车浇了个透湿。火一旦点燃她俩就白白报废了,所以珍萝当机立断,扯起雕云的手跳下了马车,闷头往城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