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萝趴在没有了货物的板车上,拼命稳住自己的身体,以免被颠簸下去,她一下也不敢回头,就怕身后跟着一群穷凶极恶的追兵。
就这么一路狂奔。直到马儿力竭,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珍萝才滚下车来喘了口气。因为跟着大黑哥等人走了一个多月的路,她学了几招辨识方向的办法,就这么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林子里风不大,除了珍萝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可以说非常安静,偶尔惊走一两只虫子,都能把珍萝吓个半死。除此之外,不知是她太紧张还是怎的,她总觉得林子深处藏着什么东西。
沙沙,树叶无风自动,珍萝一阵头皮发麻,抬腿就朝前狂奔。灌木将珍萝的两条腿划得鲜血淋漓,到后来她实在是疼痛难忍,这才停下。一停下身上的剧痛就更明显。她靠着一棵树,想休息休息,谁知嗵地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掉在她身边。黑乎乎地也没看清,紧绷的神经驱使她再次慌不择路地开始逃命。
这一次,她甚至听见了清晰的脚步声,就在她身后不远。恐惧潮水一般地涌上来,她爆发出全身力气没命地跑,一边无意识地发出低低地嘶吼,几近崩溃。
就在这时候,几点火光出现在了前方的黑暗中,继而她听到了隐约的人声,好像是在喊谁的名字。
“珍萝……魏珍萝……”
那一定是来找她的!希望一下子驱散了她心中的恐惧,然而伤口的疼痛,身体的疲累,甚至腹中的饥饿都一并汹涌地显露出来,她一下子承受不住。摔倒在地。她扯着灌木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听身后咔的一声。是树枝被人踩断的声音。
珍萝不由自主地回头,只觉得心脏都骤然停止了跳动,浑身冰凉,意识逐渐远去。
那是申风月,穿一身刺眼的白衣,脸上挂着充满恶意的笑容。他一直都跟着她,让她逃跑,故意弄出动静使她恐惧,最后,在她以为看到了希望的时候,无情地将其粉碎。
珍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了。只是,她的手脚被锁链锁着。连抓一抓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她是跪着的,腿上枕着一个人,正是申风月。他倒睡得舒服!
她咬着牙想把这个王八蛋给踹开。刚动了一下,他不知有意无意,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这下不管她如何挣扎,都影响不了狗皮膏药一般粘在她身上的人。
“蛱蝶,我想要你。”申风月贴在珍萝身上呢喃,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现在这副样子,珍萝也是无计可施,惨然说道:“随便你,反正你也不是我第一个男人。”
“我不许你再想他,因为以后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我不是你第一个男人,却是以后你唯一的男人。”
“那除非你把我绑在身上,否则我迟早会离开你,无论活着还是死了。”
“不要把话说得太死。顺从我,我会让你明白,你并非自己以为的那么贞烈。”
说着,他扬起妖异的笑容,那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美得摄人心魄。可是珍萝只觉得恐惧和恶心,若不是不想承受毫无意义的皮肉之苦,她真想一口咬下那只英挺的鼻子!
手腕上突然一松,锁链被申风月解开了,没等珍萝喘一口气,他马上用身躯将她压倒在柔软的毛毯上。珍萝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对他就是难以抵挡的引诱,他终于还是拉开了她的衣襟。
就在珍萝万念俱灰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吵吵闹闹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申风月并未在意,还想继续宽衣解带,然而有个士兵非常不识时务地敲响了马车。
“公子,将军请您下车,咱们跟越国军队遭遇了。”
申风月的眉毛怪异地拧了起来,嘴角缓缓上勾,抛给珍萝一个媚眼。而珍萝却脸色惨白,揪着领口退到了角落,眼见脚还连着锁链,她发疯一般地拿起来就扯。
“去,告诉越军统帅,本公子有事忙着,不便参拜。”
士兵都快哭了,他哪儿敢这么说,在外面不住地央求,可申风月就当没听见,抓住珍萝的脚踝就把她拖了过去,低头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个殷红的牙印。
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珍萝绝望地想喊,可是她害怕被项朝颜看见,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
申风月兴奋地笑起来,起先是喉咙里的低笑,渐渐变成放肆地大笑,马车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轰隆!车门被一刀劈开,车内情形一览无遗,珍萝在这一刻陡然奋起,一头撞在了申风月那张大笑不止的嘴上,饶是他武功高强,也被撞出一嘴的血!
然后,珍萝就看到了一脸阴沉站在车外的男人,她惊呆了,怎么会是他?!
“柳夫人,魏珍萝,别来无恙。朕……似乎坏了你的好事。”
斯文状态的皇帝陛下过去总是带着微笑,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可现在他一身戎装,如玉的面庞覆盖上了一层阴影,连笑容都看不见了。
“哈哈哈……”珍萝捧着额头开怀地笑起来,越军统帅居然不是项朝颜!真是老天有眼,不幸中的万幸,怎能叫她忍得住不笑!
“看来,是隐王项朝颜私自放了你,却欺瞒朕说你是自己逃脱的。”
珍萝不笑了,越军统帅不是项朝颜这一点的确十分可疑,她又有些担心起来:“你把他怎么样了?”
“欺君之罪,你以为该当如何?朕已撤了他的统帅之职,将他关押起来。”
“为什么!他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