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不够强,他没有能力帮我,我需要更强的人,我不过是想踩着他往上爬,知道他对我好,就死死的扒住,不停的讨好,因为我怕被赶出去,这样我连机会都没有了。可他对我太好,任何方便他都替我考虑,为我着想,不让我受半点委屈,他把他能给我的都给我了,甚至在生前连他死后的事儿都给我安排的妥妥当当。”
“也许,我自以为瞒的严严实实的东西,他早就看清楚了,他听着我的谎言,看着我的假意,依旧对我好,甚至他还给了我一条光明幸福的路,如果我可以放下一切,我现在一定不在这里过的这样惨淡的日子。”
她跪在地上,挺着背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我可以老老实实的告诉你,谁都无法代替周嘉树在我心里的地位,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对不起他,而这份人情,我这一辈子都还不了。在我的记忆里,除了我妈妈,无私对我好的人只有他。无论我是好是坏,在他的眼里,我就是我,他会一直无条件的对我好,不会因为我的坏而有所改变。”
她吸了吸鼻子,低笑了一声,喃喃的仿佛自语,说:“很多时候,在他面前我都不敢让自己变坏,变恶毒,变成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她笑的无奈,是的,曾经在周嘉树身边的事后,她有挣扎过想要放弃,安安分分的在他身边就这么过一辈子。可她的一辈子太长,而周嘉树的一辈子太短,她的挣扎到最后注定是一场笑话而已。
程旬旬闭上了嘴巴,最后一丝笑容也渐渐的落了下去,她低垂了眼帘,顿了好一会,才又振作了精神,抬起头,继续道:“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但我知道爱情是什么,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我也看过书,见过别人谈恋爱。我对嘉树,从来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对你才有。”役华休亡。
“我不是小孩子,开始也许不明白,但到了现在我如果还不明白,我就是智障,是白痴,是傻子!”她模样严肃,片刻忽然嗤笑了一声,整个人缓缓矮了下去,跪坐在了地上,低着头笑,笑的有些凄楚,抬手揉了一下鼻子。
“你说你怕,你输不起,可是周衍卿,你怎么知道我就输得起呢?难道我就不会害怕吗?我对感情认真付出,难道我就不会受伤吗?我年纪小,就是我的错吗?我他妈连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还想怎么样?”
程旬旬说着说着,便满腹委屈,所幸就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脸颊,小声的呜呜哭泣,低声说:“我特意偷着跑来看你,想给你惊喜,你却这样对我。你骗人,你根本一点都不爱我,还说不愿意看到我受伤,现在伤我最深的人就是你,你不但伤害我,你还侮辱我的智商。”
她说着,双脚还蹬了一下地面,反倒真像个孩子一样。怎么看都像是歪楼的表现,她是故意的,故意想用这个方式把之前的话题给盖过去。
周衍卿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她现在的心思他不用想就已经看出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化被动为主动,毕竟无理取闹是女人擅长的东西,由他起的头,换她来结尾。
不过,周衍卿心里虽还有膈应,但经过她这一番话,倒是稍稍缓和了一些,也没那个心思再追问下去,适合而止。真闹起来,这种事情伤身又伤心,苦的是他自己。
程旬旬哭了一会,偷偷的张开了手指,暗搓搓的看了他一眼,结果正好就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只一眼她就一下停住了哭泣。他的目光平淡无波,像是早就看穿了她一般,不闻不问就看着她闹腾。
她顿了一下,换了个姿势,不再低着头,而是扬起了头,只是双手依旧捂着脸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哭倒是不哭了。
“闹够了?”周衍卿说。
她捂着脸颊,微微歪了一下脑袋,低声说:“我没闹,明明是你先闹的。”
“是吗?捂着脸做什么?觉得没脸见人?”
“妆花了。”她想了想,有补了一句,“不想见你。”
周衍卿忍不住笑了一声,“捂着脸,就见不到我了?”
“反正我见不到了。”
“幼稚。”
程旬旬有些无意识的摇头晃脑,说:“你说我年纪小,我幼稚点有什么不对吗?反正在你眼里,我跟智障没区别。”
“起来,地上凉。”
“不起。”
“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继续。”
程旬旬仍然不动,说:“不吃。”
“程旬旬。”
“你别管我,我不高兴。”
周衍卿说:“那我走了。”
“嗯。”她用手牢牢的捂住自己的脸。
话音落下,周衍卿没再出声,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半晌之后,程旬旬小心翼翼的张开了手指,自然还是能看到周衍卿的脸,一只手抵在轮椅的扶手上,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别捂着了,我看见你了。”他扬了扬下巴说。
程旬旬瘪了瘪嘴,慢慢的将手放了下来,脸上的妆容确实有点花了,特别是眼睛部分,花的比较严重,鼻头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眼泪。
她不自觉的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也不说话,偶尔会抬手弄一下自己的眼睛,可能是有东西掉进去了,弄了一次之后,后面的次数就有些频繁。
周衍卿看着她,暗叹了一口气,低唤了一声,“旬旬。”
“啊。”她抬起头,左边的眼睛已经被她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