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胆小的令狐秋大叫一声,立即躲在顾砚竹的身后,闭上了双眼,“太吓人了,酱菜坛子里面怎么会有人呢?是谁?”
“大侠,别喊,嘘……小点声。”秦锦绣纤长的手指抵在红唇上,鄙夷地看着令狐秋。
方正则神色凝重地盯着人脚,如有所思。
“锦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令狐秋苦苦哀求:“此案还是让木大人和姜虎来审理吧,真是太吓人了,我要回梅林,立刻、马上回梅林。”
“大侠,你再坚持一小会儿。”秦锦绣一边柔声细语地宽慰令狐秋的心,一边递给顾砚竹眼色,“我会很快处理好尸体的。”
“是呀,令狐大哥,你别着急,我陪着你。”顾砚竹依然习惯叫令狐秋为令狐大哥,毕竟,这样可以拉近了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啊?”令狐秋可怜巴巴地转过身,甩了甩嵌着金丝的包芽衣袖,“你们可要说话算话。”
“放心吧。”秦锦绣露出明媚的微笑,坚定地回应。
方正盯着白花花的脚,缓缓说道:“死者应该是个男子。”
“不错,而且还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秦锦绣随着补充。
“哎,光凭一只脚,你们就这么肯定?”令狐秋发起了牢骚,“有些女子的脚也是很大的。”
“你怎么知道?”秦锦绣揶揄地口吻问着令狐秋,“莫非你看过女儿家的脚?”
在古代,女子的脚通常是不外露的,更是贞洁的另一种诠释和延伸。
“女儿家的我倒是没见过。”令狐秋大言不惭地说:“但是师娘的脚,我是见过多次的,那双大肥脚,哎,也真是难为师傅了。”
“呃。”秦锦绣噎住了,想必令狐秋的师傅和师娘也是奇人。
“不然。”方正反驳道:“通常来说,女子的脚大多又扁又小,即使是个子高的女子,脚也不会太大,而且女子的脚还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脚面细长,而这只脚,又宽又厚,脚掌上还有多处厚茧,很显然,这应该是男子的脚。”
秦锦绣伸出手摸了摸发烫的古坛,“算算时辰,死者应该是在火势烧起来的时候,便在里面了,所以才会被蒸熟。”
“那怎么办?怎么取出来?”令狐秋虽然害怕,内心却十分关切案情,“破坛?”
“不行。”方正敲了敲厚重的古坛,“这坛壁非常厚,若是要敲碎极其费力,即使敲碎了,也会伤害到尸体,这个法子不可行。”
“那怎么办?你们不会是想:将尸体拽出来吧?”令狐秋硬撑着勇气,转过身来。
“对,目前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秦锦绣点了点头。
“这……”令狐秋犯了难,他实在是不忍心让秦锦绣一个弱女子来做这么粗鲁的活,但自己又实在下不去手,真是左右为难。
“你躲开些。”秦锦绣推了推身旁的令狐秋。
“哎,我……”就在令狐秋迟疑时。
秦锦绣和方正已经齐心合力,每人托着一只脚,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从古坛中拽了出来。
“啊?”当四人齐齐看到尸体熟悉的面孔时,震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是……怎么会是他?”令狐秋连连跺脚,激起圈圈烟灰。
原来死者正是姜虎。
“到底怎么回事?”顾砚竹也胆怯地站在令狐秋身边,掩住了口鼻。
方正一声不吭地俯身,在姜虎身上摸索,找到了一小包火石。
“是他放的火?”秦锦绣依然沉浸在悲伤中。
“他身上有浓重的猛火油味道。”方正指着姜虎的衣襟儿,“而且还沾染了朱砂。”
“他是凶手?”秦锦绣脑中乱作一团,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是不是凶手,下定论还太早,但照他身上的痕迹来看,这场火应该是他放的。”方正坚定地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秦锦绣不停地摇头,“我不相信他是凶手。”
“锦绣,你不要感情用事。”方正拂过秦锦绣的肩膀,“或许乱坟岗的尸体,也是他故意做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查不到真相。”
“那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秦锦绣挑起柳眉,“他是京城的捕快,执法官差,为什么要知法犯法呢?”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令狐秋插了一嘴。
“待我们检查完毕火场,回京城县衙再说。”方正越来越感觉到此案异常的复杂。
这时,从远处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京城府事--木大人,身后还跟着梅林的下人--小六。
“木大人。”方正和秦锦绣拱起双手。
“这是……”当木大人触及到姜虎的尸体时,惊愕地打了踉跄,浑身颤动,若不是眼疾手快地小六及时将其扶住,便晕倒在地了。
“木大人节哀顺变。”方正悲痛地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木大人老泪纵横,“我只听说昌盛酒铺发生了火灾,便匆匆带着人来灭火,在途中还遇到了前来寻找小王爷的梅林下人,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姜虎会死……”
“木大人,姜虎今日也曾去县衙?”方正追问。
“没有。”木大人摇头,“昨夜,你们走后不久,他也离开了,今日一早,我并没有看到他,我还以为是近日太过劳累,他要歇一歇。”
“各位大人。”梅林的下人小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姜捕快来过梅林。”
“哦?”秦锦绣一把夺过小六手中的信函,“这是姜捕快送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