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锦绣盯着摇摇晃晃的烛光,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住进宫里来也好,办起事情更为方便。”方正坦言。
忽然间,袅袅的烛光跳跃了几下,喜公公焦急地声音从门外响起,“秦姑娘,秦姑娘。”
“喜公公。”秦锦绣急忙打开了房门。
方正也迎了出去。
“呀。”喜公公惊讶地指着方正,“你们……”
“喜公公,我们只是在聊案情,公事,公事而已。”秦锦绣柔声解释。
“哦,这样呀。”喜公公神色踌躇,“方大人在也好,哎,皇上的病又犯了,说什么也不肯喝药,这可如何是好?老奴实在没有办法,便厚着脸皮来惊动秦姑娘。请秦姑娘辛苦一趟,去看看皇上吧。”
“犯病?”秦锦绣理了理妆容,一边急匆匆地走,一边问道:“皇上总是在夜里犯病吗?”
“是啊,皇上最不喜欢黑夜了。”喜公公抹过眼泪。
秦锦绣暗暗思量,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人在夜间的免疫力最低,过敏反应也最为严重,辽皇过敏多年,想必染上了哮喘的毛病,夜里就更加难熬。
“喜公公,不知皇上有什么症状?”方正沉稳地问道。
“嗯。”喜公公提着灯笼,“就是不停的打喷嚏,喘气困难,有几次,幸亏太医在身边,及时对皇上施针,否则真是凶险。”
秦锦绣加快了脚步,直奔辽皇居住的寝宫。
透过薄薄的床幔,可以看到辽皇痛苦地躺在龙榻上,不停地打着喷嚏。
秦锦绣和方正会意地对视之后,方正径直走到火炉旁,无声地拿出几节白萝炭敲了敲,果然,从白萝炭里落出了花粉。
“将所有的火炉都移走。”秦锦绣吩咐着喜公公。
“移走?”喜公公疑惑,“冻到了皇上怎么办?”
“喜公公,你可信我?”秦锦绣静静地看向喜公公。
“信,老奴信秦姑娘。”喜公公用力地点了点头,从见秦锦绣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人淡如菊,心素如简的姑娘,她不仅聪慧,而且身上还散发着浓郁馨香,令人感到倍加亲切。
“那就听我的,你将火炉移走,取一些普通的木炭来取暖,嗯,用苍耳来煮些水。”秦锦绣低头想了想,“再取些冷水,为皇上擦脸。”
“好,老奴马上就去。”喜公公一路小跑的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来了几位身材高大的侍卫,齐齐将火炉抬了出去。
寝宫内渐渐凉了下来。
辽皇打喷嚏的频率也降低了好多。
秦锦绣和方正这才齐齐跪倒在地,行下大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辽皇挥动明黄色的衣袖,重重叹了口气。
“皇上,微臣对医术略知一二,不知可否为皇上把把平安脉?”方正恭敬地轻语。
“好。”薄纱颤动,辽皇伸出手臂。
方正静心诊过之后,坚定地说:“皇上身子并无大碍,不过是有些湿热之症,多食用一些温补的药膳即可。”
“是啊,太医们也如此说?那为什么朕夜夜如此痛苦?”辽皇言语间有些凄凉,“难道真是朕年轻时,杀戮太重,惹怒了神灵,受到了诅咒?”
“不会的。”秦锦绣缓缓挽起薄纱,像是亲人一样搀扶起辽皇,“皇上是重情重义的好皇上,怎么会受到诅咒呢。”
辽皇根本没有想到秦锦绣会如此大胆,竟然贴身侍奉自己,一时间怔住了,任凭秦锦绣的摆弄。
但秦锦绣的举动是方正意料之中的事情,方正并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帮衬着为辽皇更衣。
殿内虽然阵阵寒凉,却是温情一片。
辽皇混沌的眸光逐渐变得澄清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