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孟婆汤,真的会什么都不记得吗?”我问小娜。
“也许吧,反正那些喝了的人都说不记得了。也有过桥的时候没喝,后来要求来喝的人呢。”小娜说。
我沉默了。难道忘记了往事,自己心理上就没有负担了吗?难道忘记了往事,自己就不用负责任了吗?难道......算了,想太多了,我还真把鬼族当回事了!我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小娜。我在上面拼命了这么长时间,所获得的那些金钱、地位和权力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剩下来的不过是我对父亲晓涵以及朋友们的思念了。人奋斗一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一个人去世了真的还有灵魂,那么有几个会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很有意义?既然自己死了从这个世界什么也带不走,那么自己究竟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我回首往事,发现我除了留给父亲、晓涵和朋友们一些财富,和一个利益集团之外,就留下了悲伤。这就是我在新世界拼命了这么长时间的成果吗?这就是我这么长时间一直想要留给他们的东西吗?不,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活得很失败。我是想留给我的亲人快乐和欢笑才这么拼命的。可是.....
我低头看看,就是身上的真武袍,现在又有什么用处?我不禁对自己嘲讽地笑笑。
“这里就是阎王殿了。”小娜说。
我抬头看去,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间庙宇大雄宝殿一样的建筑面前。匾额上书“阎王殿”三个大字。我走了进去,看到站在大殿两边的还真是牛头马面这样的小鬼,他们拿着各种叉、棍、枪之类的武器,冲着我直呲牙。我却不在乎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向他们挥手致意,好像领导视察。走到大殿中间,才发现大堂上端坐一人,豹眼狮鼻,络缌长须,头戴方冠,右手持笏于‘胸’前。这应该是佛家里所说的十殿阎王里的一殿阎王秦广王蒋,司人世天寿生死,统管幽冥凶吉。
“汉生。”阎王说话了,声音在整个大殿回‘荡’,显得有些威严。
“你就是阎王爷嘛?”我问道。
“见到本王,因何不跪?”阎王大声威吓道。
“我说,我就是来报个道,‘弄’个鬼族的户口的,别搞得这样严肃好不好?”我觉得阎王演戏肯定不错。
“谁和你开玩笑?每一个到鬼族来的鬼都要经过本王的审判,来决定是否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受苦,还是应该成为鬼族的正式公民。本王能够决定你的命运,难道你都不知道尊重?”阎王显然对我这么不上道的鬼很愤怒。
“啊?还真要审判?”我有些吃惊。小娜不是说只是走个过场,拿个鬼族的户口吗?
小娜解释说:“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也没来过,都是听说的。”
“那当然,凡是在上面的善人以及善恶对等的人,都可以立刻成为鬼族的正式公民,但是恶大善小之人,则需要上孽镜台,来决定他应该去哪个地狱受罪。怎么样怕了吧?”阎王得意地说。
“我说,难道我这么善良的人也要上孽镜台?”我看了看殿右一座高达一丈的高台,上面有一面大镜子,向东悬挂,上面横写七个大字:“孽镜台前无好人”。这个阎王不是真的要让我上那个台子吧。据说上了那个台子的鬼十八层地狱只怕必须去一个。
“怎么?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应该上?”阎王鄙夷地说。
“我怎么都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善事啊,没做什么恶事啊!”我不解地问。
“没做恶事?你在上面杀人如麻,放火焚林,鼓动和领导人类互相残杀,你居然说做得是善事?你简直不可救‘药’!”阎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你说我放火焚林,不错,但是林子里有无数怪物僵尸,危害人类,我是为了拯救人类才这样做的。而且我也在人类的监狱里坐牢赎过罪了。你说我杀人如麻,鼓动和领导人类互相残杀,这都不错。但是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目的吗?我是为了人类的和平而杀,这是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汉字‘武’字怎么写?对,止戈,武之根本目的就是止战。如果不动武如何止战,如果不杀人如何止杀。而你看经过我的领导,人类的华东区、港澳台区、华南区都实现了和平。这个和平来之不易,就是靠千千万万的人打出来的。否则这些大区到现在还在不断‘混’战,难道我做的不是善事?我觉得不仅是善事,而且是大善事。”我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把阎王放在眼里。
我的一番话说得阎王直挠头:“这个,那个,你说的好像也对。但是如果杀人放火都成了大善,那还要我这个阎王干什么?”
“所以说,善恶不是那么好分的,恐怕看善恶也得一分为二地看,不然你这个阎王做得就很失败了,很多不应该入地狱受苦的人都给你罚下去了。”我继续忽悠。
“这个,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不过在‘阴’间规则修改之前,我还是阎王。而我的规矩就是杀人放火之辈,必须要上孽镜台,没什么好商量的。”阎王已经觉得快要被我绕糊涂了,所以干脆不和我罗嗦,准备来硬的了。
我看了看孽镜台上那面镜子,好像是用铜造的。我指着镜子对阎王说:“是不是一定要照这面镜子?”
阎王以为我准备妥协了,得意地说:“现在知道怕啦?晚了,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上去也不行,徒受苦而已。我看你差不多应该去把十八层地狱都轮一遍也不能抵偿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