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红莲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上官流云,苦涩地笑了笑道:“的确是我失算,你既然知道那是醉梦,那么第二天我给派人给你送酒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
上官流云抬起头,眸子平视着前方,低低地回答。
红莲听见她很轻的声音透过结界飘来:“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是醉梦,但是我却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怀疑真正的幕后主使不是你。”
“然后呢?”
“后来我想确定你的身份,所以同意让你和我们继续同行。不过从客栈开始,我就断定主谋不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替店小二做了掩护,那天夜里皓月说听到你和店小二在交谈,实际上那天留在房间里的只有你一个人。你师尊让店小二夜袭我们,无疑是想让我们产生刺客是从外面闯进来的错觉。这样一来就算你们偷天换日的招数掉包天命策,我们也决计不会再怀疑到你们身上。”
“你说的没错,可是这里应该没有纰漏才是。”
“不,这里是你们最大的纰漏,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我在客栈周围布下了结界阵法,一旦客栈附近有灵力涌动的迹象,结界就会有所感知,然而夜袭那天十三姑娘和明明和刺客有过交手,但结界却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夜袭我们的人一直都藏在客栈里。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们特意留意了店里的所有人,然后发现除了旧伤发作的玉鹿姑娘外,还有一个受伤的人就是客栈的店小二。”
“你怎么确信刺客不是玉鹿?”
“很简单,夜袭的此刻擅用的兵器是针,惯用针的人,手指间都会有一层薄薄的茧。但是我观察过玉鹿姑娘的手,她的手白皙干净,一看就知道不是惯用刀兵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在那些针的针头发现有油光,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是决计不能忍受自己手上沾有油光的,但这一点搁在成日混迹在厨房和大堂间的店小二身上却再正常不过。后来我和式神大人在你房间里看到了那枚和店小二手里的木牌一模一样的玉牌,牌子上面刻着的“迦”字,让我想起当初在上官府,我与蛇灵交手时他曾在惊慌中喊出的两个字。”
听到这,红莲僵硬的身子突然一颤。上官流云也在这时抬起头扫了她一眼,似是将她看穿一般,淡淡道:“没错,他当时喊的是‘迦叶’。回想起这件事,我才总算把你,蛇灵,店小二,还有西荒山上的那些尸体都联系在了一起。”
“那当时为什么不拆穿我?”红莲冷笑道:“你当时明明可以拆穿我不是吗?”
“你师尊尚未露面,我又怎能打草惊蛇?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这局棋下了太久,好不容易到了收官之处,自然会更加小心谨慎。如今天命策落到你们手里,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为了不留后患,他定然要先除掉我们所有人。你和客栈里的店小二不也受到他的指示,所以才会割断缰绳,把马放走,妄想要将我们困在客栈里吗?如果今天凌晨我没看错的话,山道那边冒出的火光应该就是你们早就商量好动手的结果。把我们困在客栈里,然后再一把火烧个精光,死无全尸。”
红莲望着她没有说话。
“闲话就说到这。”上官流云收回目光,站起来,从包袱里拿了快薄饼递到红莲唇边:“你昏迷了好几天,先吃点东西。等过几天,你师尊也该到了。”
“他不会来的。”红莲撇开脸,冷冷道。
眯眼看着红莲,上官流云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道:“那可未必!”
红莲一愣,上官流云趁机把薄饼硬塞进她嘴里,跟着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