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洛偏过头去看着孟青,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鬼城在距离肃慎西北一百里处的大漠之中。我在肃慎这么久,从没有听说过有人进入鬼城还能活着出来。”孟青的声音很清冷,像是一口初春刚化开的水一饮而尽,让在场听见这话的人感觉到从心底翻上来的寒意。
“等等。”沐枫洛抬手止住孟青的话,掉过头对屋脊上面的人道:“着两个人去看着月如钩,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他知道。”
“是。”两个人抱拳应声,领命而去。
沐枫洛转回头来看着阴影道:“现在可以说了。”
“据说在王朝最初兴盛的时候,那鬼城也是一片繁华景象,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之间所有的人都不见了。从此那儿也被视为禁地。有人曾经好奇进去过,但是没有出来。”
沐枫洛沉吟了一下,缓声道:“既然曾经有人工修造,或者那其中有机关也未可知。”
“或许。但什么样精巧的机关能够历经千年仍然每一次都精准的触发?”孟青似乎有些着急的回答,“不要去冒这个险,不要去。”
沐枫洛没有回答孟青的话,只是自顾自转头对身边的黑衣蒙面人道:“之前安排的事情可都妥当了?”
“已经妥当。公子墨染那边的大军也已经启程,不日便到。”
沐枫洛颔首,梧桐别院上院的人办事他向来都很放心。
犹豫了一下,那人又问道:“公子可是要去?”
“自然。”沐枫洛将信折叠好放在自己袖中,“如我有什么闪失,竹鉴楼那些人自然会从沐家旁支之中挑选出一个能够胜任的子弟作为燕国的君主。明里有杜子晋,暗中有竹鉴楼,一两代之内出不了什么乱子。”
那人不知该接什么,只好笑道:“可怜了杜子晋,好好的一个闲散野人被拐来操这份心。”
“放心吧,那鬼城之中的如果真的是机关,倒也未必能够难住我。”沐枫洛笑着,看不出丝毫的担忧来。
“可若不只是机关呢?你要知道,那些生活在大漠或者南疆的人是懂一些其他东西的。就如同当年被王朝天子驱逐的祭祀苏家一样。”孟青大步从阴影之中走出来,冲到沐枫洛的面前,一把拉住沐枫洛的手臂。
沐枫洛只是轻轻看了一她一眼,而后笑道:“她在那里。”
“所以你就要拼上性命?或者,或者换一个人去?”
沐枫洛摇了摇头,伸出手很柔和却又很坚定地将孟青的手拿了下去,笑道:“她的安危我从不放心假手他人,而她的性情不能不亏欠除了我之外的别人。”
所以沐枫洛要求他们瞒住月如钩,因为沐枫洛知道,月如钩听闻此事无论如何都会与他同去。沐枫洛只身前往,有个什么万一最多就是与林绾墨死得同葬。但若是连累上了月如钩,怕是林绾墨会一直心怀愧疚。
“我和你一起去。”月如钩忽然出现在房顶上,沐枫洛并不惊讶,只是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黑衣蒙面的人。那人脸上一红低了头。
话音落下,月如钩已经纵身跃到沐枫洛的面前,恰好将他的路完全挡住。
“想要一个人去,除非……”月如钩的手刚刚抬起,忽然一阵酥麻的感觉从手臂上传上来,一直到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眨眼之间,月如钩四肢和后背肩颈都被沐枫洛以极重手劲封了穴道。没有十二个时辰,根本无法行动。
“喂,沐枫洛,你放了我,沐枫洛!”
沐枫洛偏了头对旁边的蒙面人道:“回头找块布将他的嘴堵上。”
“是。”
“沐枫洛,你回来!”
闻言,已经与月如钩擦肩而过的沐枫洛果然停住脚步,他转回到月如钩旁边,低声道:“你若随我一起去,可能我们三个人都会死。”
“大丈夫岂畏惧死?”
“但是连累我们一起死,绾墨一定心中有愧疚。带着愧疚转生的人通常都会报答她前世亏欠的人。”
“啊?”月如钩盯着一脸认真的沐枫洛。
“所以,让她这辈子亏欠我一个人就好,下辈子她定然会早早来找我并且以身相许,也免得我下辈子寻她浪费太久时间。”沐枫洛认真严肃地说完之后,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他大踏步地从月如钩身边走过,很是愉快地离开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如钩愣了好一阵子,接着也大声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好,好你个沐枫洛,好!”
沐枫洛一个人纵马从肃慎将军府飞奔而出,直冲着肃慎城西门而去。
“站住。”守城将士见他来势汹汹,不待他近前就大声喝道。“再不站住就放箭了。”
沐枫洛只当没有听见,仍旧策马飞奔,全然一副要闯出城的意思。前方早已经有小兵放了栅栏阻拦,后面又排排站了拿着长枪的军士。城头之上弓箭手早已经瞄准了这沿着长街飞奔而来的人,只待近前不停便当即射杀。
“闪开,我有要事出城。”沐枫洛无法,只好暂缓了胯下战马,一面喊道。
“战时戒备,按燕**律,请校验军令。”
“吁。”眼见着马前蹄就要踏上传令兵的脑袋,沐枫洛连忙勒住马,将马头一转,在半空调了个头,再兜个圈子迂回过来站在传令兵面前。
“我没有军令,但必须出城。”
“将军有令,夜间无军令者不得擅开城门出城。”白擢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沐枫洛大声道。“公子且稍待,我去请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