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洛揽住林绾墨,两个人缓慢的迈过门槛,小心翼翼的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天井无人,整个院子如同被遗弃了一般,安静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屋中人话音才落,两扇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门扇晃动着,发出老旧的响声。
“是什么人?”林绾墨转了目光看向身边的沐枫洛。
沐枫洛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根本没有想到清老师的住处会被人发现。而且,看上去还是很危险的人。
“阁下是什么人?”林绾墨上前一步扬声问道。
“小心。”沐枫洛眼明手快,一把拉过林绾墨,就地转了脚步,一支断箭擦着林绾墨的耳旁飞过,“夺”的一声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两人站稳了身形,林绾墨的目光落在断箭之上,眼眸一凝,忽然之间一切都已然明了。
“七杀。”林绾墨凝了声音说道。“北七杀中的断箭。”
方才那支断箭飞出来的时候,沐枫洛便已然清楚对方的来历。七杀分南北两派,南派他们已经在平城领教过,而北派向来懒得参与朝廷上的事情,也从不做朝中势力的入幕之宾。
“断箭与清老师有宿怨?”沐枫洛一面和林绾墨说着话,一面留心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领教过南七杀的厉害,而传说之中,北七杀要技高一筹。
林绾墨摇头:“与他们有宿怨的那个人,是我。”
她话音落,沐枫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这些年在江湖上是怎么混的?要说朋友,林绾墨也确实结交了不少,其中利害如月如钩的相信也不在少数。可若说对头,也都是利害的角色,先是铁骨银扇后是七杀。
“没办法,有些时候总要得罪一些人。”林绾墨说得很轻松,扬起唇角回了沐枫洛一个浅浅的笑意。
沐枫洛也一笑而已,目光看向屋子,淡声道:“不管你曾得罪了多少人,自今天起,不必操心了。”
“哦?”林绾墨眉头一扬,笑着应了一声。“莫非你打算替我一并担下?”
“至少在他们来找你寻仇的时候,会挡在你前面。”
怔了一下,林绾墨连忙转开头掩住嘴角的笑意。纵然以后不会躲在他的身后安享太平,也为他这一句话砰然心动。
“既然我师父在屋子当中安然无恙,我又为什么要急着进去呢?”林绾墨双手环在身前,将狐裘的边沿扯在手中,严实的将自己裹在其中,抵住外面的寒冷。
“你……怎么知道的?”断箭的声音顿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林绾墨的话。
林绾墨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若是你手上拿了我师父,也就不会同我这般客气了。断箭,你从来都不是那种能转弯抹角的人。”
“墨姑娘好眼力。”
“这是自然,否则怎么能在北地抢了你们北七杀的生意?”林绾墨忽然松了一口气,看着沐枫洛笑道:“我们进去吧。”
“清老师此时拿住了断箭,不代表他已经擒下了其他的人。”沐枫洛负了手,并没有丝毫想要往前走的意思。“北七杀各有所长,笔墨生狡猾多端,不得不防。”
笔墨生?林绾墨骤闻此名字,心里也颤了一下。她曾在这个人手里吃过亏,虽然逃得性命,却也留下了无法根治的后遗症。
每逢冬日,她的身体就会从骨头往外散发出寒气,不会致命但冰冷难忍。这就是笔墨生留给她的纪念,冰寒刺骨之毒虽是不伤性命,却也天下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