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的日子总是王宫之中最隆重的日子。林绾墨安静的坐在角落之中,面色苍白的看着周围来回走动的人群。
她挑选的位置本不该是王宫之中的夫人该坐的,可偏偏她就坐在这里。并不是因为等人,也不是因为她寻常时候的随性。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让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
“王上。”周围的人都站起身来,欠身见礼,林绾墨自然也不例外。
她缓缓的起身,屈膝朝着一个方向跪了下去。没有抬头,自然也不知道沐枫洛是从什么方向来的,但跪下总归是没错的。
沐枫洛远远的就看见了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林绾墨。这些时日,他一直都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如何了,不知道她是否安好。仿佛是刻意了的,他在隔绝所有关于林绾墨的消息。
沐枫洛自然不相信林绾墨会真的为了离开王宫而骗他,但他知道在林绾墨心里他从来都是最后一个被考虑的。而且,在林绾墨的心里,以后的日子根本没有他沐枫洛的位置。
那么,索性便就此丢开手,彼此放过也好。
“都起来吧。”沐枫洛淡淡的开口说道。同时偏了头看向身旁的白澜:“之前安排的事情是不是都安排了?”
“是。”白澜温柔的看着沐枫洛回答。
沐枫洛点头,头朝着林绾墨的方向扬了一下。白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林绾墨就安静的靠在墙边,手拢在袖子之中,此时低了眉眼不去看任何人,好像在这喧闹的场景之中只有她自己一般。
“墨夫人?”白澜吃惊的出声。她的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林绾墨的身上。而此时,林绾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的中心,随便一抬头都能够看见别人的目光。
鄙夷的,不屑的,探究的,幸灾乐祸的。林绾墨的目光逐一在这些人的眼睛上看过去,最后落在白澜的身上。
一只修长的手闯入视线之中,林绾墨的心猛然漏跳了一下。那只手轻轻的拉住白澜的手安放在自己的掌心之中,而那只手的主人,现在也正温柔的看着白澜。
“随孤走走吧。”沐枫洛故意不看林绾墨,掉了头对冷泽道:“让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言下之意自然是指处于众臣位置的林绾墨赶紧回到祭坛的边上。冷泽瞬间明白了沐枫洛的意思,低声应了一句“是”。
沐枫洛点了点头,携着白澜的手径直离开,再没有看林绾墨一眼。尽管他清楚,林绾墨的脸色白得吓人。
林绾墨看着冷泽朝自己走过来,垂了头自嘲的笑了一声,转了身缓步离开。她走得很慢,但消失得却很快。轻功一流如她,随时可以快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冷泽追了几步,但终究还是没有赶上林绾墨,只得作罢,回去向沐枫洛复命。
林绾墨安静的站在夫人该站的位置上,偏了头就看见明凤扬了下巴看着自己。
“凤夫人这个姿势不累吗?”林绾墨轻笑了一声,似若无意的问道。
“看你的笑话,我从来都不会嫌累。”明凤妖娆的笑了起来,掩着口却掩不住笑声。“真是想不到,你林绾墨也会有今天。”
“物极必反,月满还缺。凤夫人如此聪明的人,不知这道理吗?”林绾墨不咸不淡的看了明凤一眼,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可惜了,凤夫人没有抓住机会,反倒是让澜夫人得了先机,占了王上的宠爱。”
“白澜?哼,她终归不会是我的对手。”明凤冷冷的低笑了一声。
两个人正说着,白澜已经同沐枫洛一起并肩站在了祭坛之上。他终究选择了白澜作为与他共同进香的人。林绾墨的目光黯淡了一下,故意低了头不去看。
“孤,燕国诸侯王沐枫洛,愿祖先保佑燕国国泰民安,黎民富庶,国力昌盛。”沐枫洛扬声说着,恭敬的接过礼官手中的香,对着太庙躬身拜下去。
在场所有人都双膝跪地随着沐枫洛叩头,林绾墨也不例外。低头瞬间,只觉得鼻子里有什么东西,有些痒。继而嘴里和鼻子同时有一股暖流流出来,然后口鼻之间就充满了血腥的气味。
林绾墨心下一惊,忙抬手将鼻子掩住,再看时袖口已经满是鲜血。七窍流血是穿心发作的征兆,林绾墨心中已经明了,皱了一下眉头。看来,所有的事情都要尽快了。
礼成,众人起身。林绾墨也站起身来,目光却扫见站在沐枫洛身后的白澜。她低眉顺眼的站着,离进香的地方尚有距离。
忽然心里一酸,林绾墨险些落下泪来。
沐枫洛此时已经转过身,站在祭坛上俯视着众人。确切的说,他的目光是在一遍一遍的扫视着林绾墨站着的方向。
他不能盯着林绾墨看,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确定她是否安好。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的苍白,嘴角还挂了一丝淡淡的血迹,若非细看,几乎以为是胭脂蹭歪了地方。
沐枫洛的手一紧,转了头看向冷泽。
冷泽识相的上前一步,沐枫洛低声对他轻语了一句,冷泽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直到将沐枫洛的话全部听完。然后面色清冷的向后退回到原来的地方,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大典结束,王宫之中的人齐齐的聚在一处大殿中。沐枫洛坐在上首,身侧是白澜,在下面是明凤,而林绾墨则跪坐在门口,双手搭在腿上,身子绷得笔直。
“既然来东山祭祖,不若四处看看。”沐枫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