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心凉虽然对他的话有些不屑,还是顺从的跟了上去:“我其实,只是太担心她会出事了,这么晚你还要跑一趟,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没底气的一字低过一字,再望一望前面男人坚挺的后背,无端的心虚,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郑维熙的脚步极快,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又像是故意的没有回答她。
苏图图是在家里喝的酒,酩酊大醉的样子,他们赶到时,人正爬在桌子上哭,那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我还能怎么样,你说我还能怎么样心凉,我再不敢生孩子,我再不敢嫁人,就是个不爱的糟老头子也不敢嫁,你让我怎么办?”
她哭的一塌糊涂,眼睛都肿了起来,扯着史心凉胳膊不撒手,保姆抱着冬冬一脸无奈:“史小姐,这样下去可怎么好,早晚把身体都弄坏了,没见过喝酒不要命的。”
史心凉叹气,她又有什么法子。
现在这样的状况,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她也未必听得进去。
可是就这么离开,又实在不放心。
“把这个给她喝掉!”冷不防郑维熙递过来一个杯子,散发着淡淡酒气:“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史心凉愣一下,还是依言把杯子递过去,因为有酒气,苏图图不费力地一饮而尽,很快就沉沉睡去。
显然杯子里是放了安眠药的。
回去的路上,郑维熙依旧是冷冰冰的不发一言,史心凉几次想要打破尴尬,都因为他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而生生顿住,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回了住处,下了车子,两个人依旧保持沉默。
夜风很冷,习惯了车子里的暖风,一到了外面,史心凉就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头马上缩进风衣领子,脸上也一下子白了起来。
郑维熙倒是没有一点反应,依旧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外面的灯坏了一盏,有树木暗影绰绰,黑漆漆的颇为骇人。
史心凉落在后面,本来还只顾着冷了没有觉查到什么,可是一个抬头一句发现自己已经和前面的男人拉开了距离,心里顿觉瘆的慌,总觉得身后有什么脚步声亦步亦趋,让她平添恐惧。
可偏就在这时,一只不知哪里来的野猫忽的一下从身前跃出,绿色的眼,在暗夜里,昏暗的光线之下烁烁发光,惊得她倒退了几步,好半神,额上冷汗淋淋。
只是片刻,她就加紧脚下步子,向着前面的身影赶了过去。
因为刚刚受了惊吓,就分外留神脚下,不忘了小心翼翼扫视四下里的黑暗角落,生怕又出现什么猫啊狗啊的让她猝不及防。
身子,蓦地撞上一块坚硬,让她,下意识捂上额头的痛处。
抬起头,才发现前面的男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忘了两个人颇为尴尬的对峙,她气愤的抛出一句。
“你走路不长眼的么。”郑维熙头也不回,依旧是冷的语气:“我还不是在等你,谁让你一只猫也能给吓的丢了魂。”
史心凉暗暗纳着闷,他走在自己前面,头也没回一下,怎么就知道自己给那只猫吓到了-而且,他说他在等自己啊,那么是不是他已经不就介意刚才的事了,表示两个人可以和解。
“那个,对不起啊,我其实不应该坚持的,你那么累,还要陪我跑一趟。”
“说清楚一点啊,我是陪我儿子跑这一遭,可不是为你……不要自作多情。”男人却似乎根本不买她的帐,语气依旧冷冷的。
一直回到家里,郑维熙一直都板着脸,话也不肯说一句。
史心凉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有些魂不守舍。
他像是从来没有和自己这样过。以前的他再怎么对自己不满意,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可是以前的自己,又何尝对他这样过?
重逢后,几乎每一次在祂面前出现,她都是手足无措的。
相处日久后,他们之间似乎不像是以前那般,陌生人一般谨小慎微,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以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无所顾忌的表达出来,可也正
因为如此,隔阂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苏图图的事上,她承认他的观点不是全错,可是作为朋友,她怎么可能和他一样的立场?
她承认他理智,他处理事情更妥当,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容不得自己的朋友在自己面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她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帮助自己的朋友,可是,又实在没有这份能力。
浴室的门给打开来,郑维熙穿着浴袍从里面出来,沐浴露的香气迎面袭来,是她很喜欢的的味道,好闻得很。
男人似乎刻意无视着她的存在,径直越过她,倒进松软的大床里。
她有些失神,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时间似乎静止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还不睡么,孕妇应该早点休息。”
她楞了一下,看他累得急了,还以为已经睡了过去,想不到并没有。
张口闭口的孕妇,难道说她如果不是个孕妇,他就对她置之不理了么,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席卷上来,索性连话也不肯说一句,径自进了浴室。
每天的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了,可是今天,史心凉却没有一点睡意,洗了澡,反而更精神了,靠在一边的椅子上翻看一本书。
卧室里,微弱的光线下,可见男人的背影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