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维熙先一步取过电话,看了一眼,立刻皱起眉头。
看他的表情,史心凉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走过去,接过手机:“他一般不给我打电话。”
一句话,不知道是解释还是别的什么意思,郑维熙蹙起的眉梢微微舒展。
史心凉说的是没错的,秦凯楠最近很少和她连络,最近都在忙着事务所的扩建,忙得晕头转向。
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熟悉的温润男音,而是陌生的声音:“是秦律师的朋友么?砦”
他的电话,并不在他手上?
史心凉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是的。鳏”
郑维熙看样子是累极了,见她接电话,就直接拿了衣物去浴室,显然是不想浪费时间,另一方面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避嫌”。
他离开了,史心凉反倒觉得松了口气。
明明不是做贼,却无端心虚。
秦凯南的电话不在他本人手里,说明了什么-他是一个百事缠身的知名律师,每天都有很多人找他联系业务,除非意外,怎么可能把手机丢在别人手里。
如果她的预感没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一定!
心里惶惶的,像是等待着什么惊天噩耗一样忐忑不安。
“喂,在么?”
电话那头显然因为她的沉默有些不确定她还在是不在,出声询问,语气不复之气的平和,很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不只是不耐烦。还有一种隐隐的,凌厉的,阴冷的味道。
史心凉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觉得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鼓足了勇气才大着胆子回了一句:“我在,你是哪位,秦律师呢,他在哪里,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他人在我手里,如果你不想看到他死,我要你明天上午八点之前,送过来一百万,我到时会告诉地址,不过记得,这件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刚刚听起来还算顺耳的男音此刻就叫人觉得阴森森得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让史心凉周身上下都觉得冷的慌,刺骨的冷。
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遇到过这种情况,真的到了现实里,实在让人一时接受不了。
她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怎么可能,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是真的。
整个t市每年绑架勒索的案件不过几百起,而资产过亿的富户也不下上千人,怎么那么巧,声名显赫却家资平平的秦凯南却成了歹徒锁定的的目标?
可是,对方没有等她把一切想清楚,理明白,再一次开口,说出来的每一字一句都像是催命的符咒:“我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如果到时候见不到钱,我想史小姐应该知道后果的。”
是的,她应该知道的。
“可是,太多的钱了,我……我和他也只是普通朋友。”声音都有些打着颤,可是她不能不试图多探知一点对方的讯息:“而且,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万一你只是在骗我呢?”
“普通朋友么,谁不知道郑维熙的太太和秦律师勾勾搭搭暧昧不清……我不和你多废话了,一百万对于你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人是不是在我手里-他现在晕着,没法说话,不过我明天一早就可以让你相信,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准备好钱,然后瞒过你身边的人,别让他们添乱,免得害了你老情人的小命。”
一声阴阳怪气,不怀好意的笑,结束了这通叫人胆战心惊的电话。
史心凉掐断电话的手都在颤抖着,心里犹自狂跳不已,身子软软的跌坐在沙发上,愣愣的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出神。
一百万,不是什么天文数字,郑维熙给她的那张卡里,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可是,花了钱真的就能消灾么?
没有谁能保证这一点。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即便救回人的几率只有那么微乎其微的概率,她也别无选择,即便对方只是设了个套给她,她也只能往里钻。
报警么,她实在没那个胆子,告诉郑维熙么,他那么理智的一个人应该可以给她很好的建议的和帮助,可是,她犹豫再三,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
郑维熙虽然不是小肚鸡肠人,可是他对秦凯南摆明了是厌恶的,和自己的立场不同,他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主张报警,可是,报警实在太冒险了,如果真的给对方知道了,那么秦凯楠多半凶多吉少。
还是自己来处理这件事吧。
这么做了决定,心里反倒安稳了下来。
大不了就是死么,为了秦凯南,她认了。
浴室的门给打开,只裹了一件浴袍的郑维熙从里面出来。
史心凉从沉思中回神,站起来,到柜子里取自己的衣服。
“秦凯南最近听说事务所扩大规模,接二连三的上电视接受采访,应该忙得不可开交的,怎么有时间给你打电话,是有事么?”
她只以为,她不说,他也就不会问,可是事实上,他似乎很介意有关于和秦凯南有关的任何事。
史心凉正把一件睡衣取出来,手上一抖,险些就落在地上。
“很久没联系了,就是随便问候一下,你别多想。”
“我不会多想,我还以为他找你有事,没什么的。”郑维熙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安置在松软的的大床里,惬意的合上了双眼:“他是你的朋友也就算是我的半个朋友,如果有什么事别瞒着我,我会尽力帮忙。”
史心凉愣了一下,才点头:“我知道了。”而后急急地进了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