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来到东来庵山下,却见到山下已经聚了不少华丽的马车,芷兰、掀开帘子,轻声禀报道:“老太太,大小姐,镇国国公府、定远公府、宣城公府还有朝中几位大人家都有夫人小姐来敬香,现在他们的马车还在山下停着,人也都没有上山呢!”
“祖母,这么多女眷,让轩儿先回避吧。”宛秋知道陆茗轩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轻声道,见到老太太赞同地点点头,便挥手让芷兰去后面马车告诉陆茗轩,让他留在马车上。她自己先下了马车,随后和罗妈妈一起扶着老太太下车,宛秋低声问旁边的丫头:“可知道镇国国公府是谁来了?”
“回禀大小姐,是二夫人和语嫣小姐。”丫头玉梅早已打探好消息,此刻
低声回答。
既然不是顾老太君亲自来,就不必去打招呼了,老太太想了想,便亲自带着宛秋先走到定远公家的马车前,周太君已经得到消息,此刻正站在马车前,看到老太太过来,脸上就带了三分笑容。周太君看上去比老太太大个两、三岁的样子,身穿姜黄缠枝莲纹刺绣镶领赤金花卉纹样缎面对襟披风,赤金擞花缎面蔽膝姜黄底子马面裙,皮肤白暂,休态微丰,圆润白哲的脸上有双非常温和的眼睛。
“陆老夫人,好些日子不见你了……”
“周太君,有礼了。”老太太笑着走上去,脸上带了几分喜色。
“这是谁家的姑娘,真真是漂亮!”看见宛秋,周太君似乎有些吃惊。
宛秋轻轻蹲下,恭敬地行了个福礼:“周太君,宛秋给您请安了。
老太太嘴角微翘:“周太君怎么忘了,这是我的孙女儿,前年您还见过的。
周太君似乎更吃惊,上上下下打量着宛秋,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却还是忍不住说道:“跟那个时候可不一样,那时候她小小的,总是跟在她母亲的身后,很怕见人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宛秋的妙目中闪烁着宝石般熠熠光彩,“两年不见,周太君身子还是一样的健朗。 ”
“瞧这孩子还真是会说话。上次饮茶碰见你外祖母,她向我说起你的时候,我还说想见一见呢!可巧今天就碰上了。”周老太君笑眯眯地望着宛秋,对老太太道,”你真是好福气呀,孙女儿可是一年比一年漂亮。”
老太太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口中却很谦虚:“瞧您说的,这孩子就是不爱出来见人,腼腆着呢!”
定国公府的周老太君和镇国国公府的顾太君一样,都是当朝一品夫人,十分的德高望重,老太太在她面前当然不敢托大,很是恭敬地站在一起说了几句话,终于忍不住问道:“周太君为什么不上山去,却把丰架停在这里?”
周太君望了一眼山上,若有所思道:“有贵人在,我们都需回避。”
贵人?什么样的贵人连定国公府都必须回避?宛秋的目光逡巡过所有人的马车,最终落在山脚下另一群人身上。
这时候,一位穿着大红五彩金遍边葫芦鸾凤穿花通袖袄的美貌妇人由丫鬟婆子簇拥着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道:“两位老夫人安好。”
她半蹲着给两人福了福,周老太君点头回礼,指了她对老太太道:“这是宣城公家的三夫人。”
宣成公有三房儿子,这位朱三夫人应该就是三老爷的正室夫人。老太太赶忙向她打招呼,几个人少不得寒暄一番,宛秋微笑着立在老太太身边。
朱三夫人却走过来携了她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睛里似有隐隐光彩闪动,口中却叹息道:“这样看来,倒与青菲年轻的时候十分相像呢,都是一样的清丽。秋儿,我与你母亲从未出嫁前就是好姐妹,只是她嫁了人,身子骨弱又不爱出门,彼此之间反而疏远了,你可不能学她,咱们都是自家人,以后有什么事要勤走动才是。”
好姐妹?宛秋不着痕迹地望了站在一旁伺候的张妈妈一眼,却见到她低下头,目中似有不忿之色,心中顿时有了体悟,朱三夫人如果真是母亲的好姐妹,为什么张妈妈从未向自己提过,看嬷嬷这副表情,只怕朱三夫人真正的好姐妹,不是自己的亲母亲陈青菲,而是那位继母陈青萝才对……”宛秋心中想着,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脸上却笑着恭谦地应“是”。
果然,朱三夫人似乎漫不经心地道:“听说夫人身子骨不舒服,我还想着这几日要上门去看看她的。”
“也没有什么事。”老太太淡淡笑着:“就是前些天帮着准备寿宴的事情累着了,这几天我派了人看着她,不准她再操劳了。”
朱三夫人笑着:“青萝也实在是个孝顺的儿媳妇,老太太当真是好福气。上次寿宴我们得了信,只派人送去贺礼,本还想去为老太太庆贺,偏偏我长嫂病了,怕病气传染给老太太,也就不敢登门了。可惜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好戏,听说大小姐在寿宴上献了一幅百寿图,下回可否与我们欣赏一二?”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太君却笑道:“朱夫人说的这幅百寿图,据说引得大家啧啧称奇不说,甚至还流传到宫中去了,连太后看了都夸赞陆府这位小姐惠质兰心、孝心可嘉呢!”
宛秋的百寿图自从在寿宴上惊鸿一现后就被老太太当成宝贝收了起来,陆仕元抓耳挠腮似的求走了那幅图,每逢有贵客登门就要炫耀一番,原本这还不算什么,偏偏参加过寿宴的夫人们将这件事彻底传了出去,豪门权贵之家尽皆效仿不说,连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