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魏青禾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说,他放不下魏浅,从来没有流过泪的魏青禾,在那一刻留下的眼泪带了血色。
他再放不下,再担心,最后还是没能撑过来。才过了多久,为什么魏浅也变成了这样,他不敢看,怕魏浅也死在他的眼前。
赵豫看着魏林踉踉跄跄的下了楼,怕他出什么事情,赶紧给赵孟去了个电话。
卧室里张予落和护士还在想办法,好在魏浅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哥,魏律师的情绪有些反常,刚从我这边出去,你要不去看看。”见对方接了电话,赵豫站在走廊里小声的说道。
“那丫头怎么了,真的不行了。”赵孟知道今天魏林会去看魏浅,再联合赵豫的话,不难猜到,魏林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医生正在想办法。”赵豫摇摇头,心里也是一阵空茫的不安。
“好,我知道他会去哪里,我会去找他。你也别太担心,不到最后怎么能轻易放弃,那丫头看起来也不像是短命的人。”赵孟伸手拿了钥匙和外套,换了鞋子匆匆忙忙的出门,本来以为魏林看了那小丫头以后会自己回来,看来是不会了。
“我知道,那就先这样吧。哥我先挂了,你赶紧去看看魏律师吧。”赵豫含含糊糊的说道,看见张予落脸色有些为难的从主卧室里走了出来,眉头皱成一堆赶紧掐了电话。
“怎么了?”赵豫挂了电话,走过去拉着张予落问道,心里一阵害怕,他甚至不知道,要是张予落张口跟他说,他已经尽力了他又该怎么办。
“魏小姐有一半的胃已经开始腐烂萎缩了,必须要尽快安排进行手术切除。但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除了血液们不能给她输入任何的药物。也就是说要么等到明天,赌她的胃不会这么快就完全萎缩,要么就现在安排切除,保住她另一半的胃,但没有麻醉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有可能坚持不下来这场手术。”张予落看着赵豫,他其实也拿不定主意,两种做法风险都很大。要是等到明天她的胃完全萎缩,就只能切除整个胃,一个人没了胃,肯定也是活不长久的。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赵豫有些不甘心,明明只要熬过这一天就好了,他们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怎么到这里就这样的难。
“没有,只能选其一。”张予落摇摇头,他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
赵豫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那句话是这样说的‘有时候有选择,比没选择更难抉择。’。他一直觉得这话说得矫情,到现在他终于知道,这句话里的绝望不安。
赵孟是在葬着魏青禾的墓园里找到魏林的,天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好在这人还知道要打伞。赵孟几个跨步走过去,魏林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赵孟站在他的旁边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他站着。两个人沉默的站在立着密密麻麻墓碑的墓园里,像是两个孤独的游魂,天阴沉沉的墓园里吹着森冷的风。
“赵孟要是哪一天你就要死了,一定不要和我联系,等你真的死了再找人来通知我。我一定会去祭拜,不要让我看见你要死的模样,就算你想见我,也请你装着很好的样子。我虽然是律师,但是不要觉得我是那个你最相信的人,所以让我帮你写遗嘱。”很久以后魏林忽然转过头来,红着眼眶看着赵孟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他的眼睛红得不像话,下昏沉沉的墓园里像是一只委屈的兔子。
魏林不会知道,因为这句话,赵孟在后来熬过了多少个生死关头。因为不想让这个有些胆小的哥哥看见他要死不活的模样,更因为他始终想着要见他最后一面。因着这些坚持,熬到了最后。
“好,我一定努力活得比你久。”赵孟抓着他被风吹得冰冷的手,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他这个哥哥,怎么这么的脆弱,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一定是难过的时候就一个人找个地方偷偷的哭吧。
魏林被赵孟半拉半拽的带到车上,开了暖气等两个人的身体都暖和了,再开车离开墓园。
锃亮的手术刀划破皮肉的时候,魏浅是被痛醒的,也许前几天也有疼痛,但是和这样真实的切割感比起来,还是少了些心里上的恐惧。
锋利的刀刃在皮肤上快速的切出创口,可以看见内里鲜活跳动的内脏,张予落看着痛醒了又痛昏过去的魏浅,脑门上出了一层的汗。好在魏浅身体虚弱,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不然他刚刚那一刀下去,真是不堪设想。
赵豫站在角落里,现在魏浅的主卧室里,就像一个设备齐全的手术室。门和窗户都死死的关了起来,房间里也进行了深层消毒,他有些后悔怎么没听张予落的话,就在外面等着就好。
未知的煎熬和焦躁,总比样眼睁睁看着的所有的残酷经过尖锐痛楚,来得和缓许多。
与此同时lisa迫于董事会的巨大压力终于决定,对外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魏浅病重的‘流言’。
新闻发布会是在魏氏集团的大型会议室召开的,来了很多的记者,有财经的也有八卦杂志的,三教九流挤满了整个会议室。
参加记者招待会的是几个公关部的人和lisa,等几个人坐好记者就开始争先恐后的提问。
“请问lisa小姐,魏氏集团为什么要隐瞒魏小姐在国内的事情?”
“请问lisa小姐,为什么今天不见魏小姐来参加记者招待会,听说魏小姐病了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