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泽轻蹙了下眉心,下意识往一边躲了半步,才说:“别胡闹了,淘淘,是不是酒喝多了?”
杜乐淘却不理会纪晚泽的冷漠疏离,一脸执着急切的表情,锲而不舍地又逼近一步,抓着纪晚泽的衣袖道:“纪晚泽,我没胡闹,也没喝多,我真有个特别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是么?好消息是不是该大家分享下啊?”纪晚泽还不待出声,席悦的声音却凉凉地从杜乐淘身后传来。
席悦认识纪晚泽的时候,他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这些年虽说是成了他的下属,同着外人,面上该有的恭敬自然会有,但打心眼里却还是总当他是当初那个聪明、热情,霸道又坏脾气的小老弟,而且,她又从心里喜欢乔希这个女人,所以,虽是知道自己多管闲事,可这一晚,一边玩儿着,却总是忍不住分心看着纪晚泽跟杜乐淘这边。
其实即便她不喜欢乔希也一样,任何一个当媳妇的,没不讨厌小三儿的,哪怕三的不是她家男人也不行。于是,在看见纪晚泽去卫生间,没多会儿杜乐淘便出了包房的门之后,席悦站起来就跟了出去。
果不其然就让她抓了个现行,看着杜乐淘倏地松了手,脸色煞白地回头看她,席悦不禁冷笑了声,双手抱臂闲闲地往墙上一靠,昂了昂下巴道:“说吧,姑娘,继续说你的好消息啊,我们老板不跟我见外,应该不介意跟我分享下他的快乐,我猜,是不是我们老板要当爸爸了?”
纪晚泽看见席悦本是松了口气,虽是脸上有些尴尬,却想趁着她来,自己便能脱身,可听她这么一说,咂摸过滋味来,脸上不禁一黑,结巴道:“悦姐……您瞎说什么呢?”
席悦睨他一眼,“瞎说么?那好,我瞎说了,咱们听杜小姐说说,到底是多好的消息?”
杜乐淘窘得不知道怎么才好,想回去,却被席悦堵在了眼前,要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正是万分难堪的时候,杜乐超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恰好出来漏酒,正好也到了卫生间门口的走廊,眼看眼前的一幕,只觉万分诡异,自己妹妹站在纪晚泽身边,耷拉着脑袋猛绞手指,纪晚泽的秘书,却在一边一脸冷嘲热讽的表情。
他不明就里,却是护妹心切,两步上去拥了杜乐淘的肩膀玩笑道:“这是干什么呢?厕所门口开会么?怎么看着跟欺负我妹妹似的?”
“哪能啊。”纪晚泽还没说话,席悦率先笑了,“我们这不是听令妹说,有个好消息要跟我老板宣布,准备在这沾沾喜气嘛。”
杜乐超还是懵懂,低了头问杜乐淘,“你有好消息告诉晚泽,什么事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呦,那你更得说了,看,你哥哥都好奇了。”席悦卖力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杜乐超就也顺势点头,“是啊,说说看,怎么个好法。”
杜乐淘毕竟还是年轻,没什么应变的能力,被逼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干脆一咬牙,抬头望着纪晚泽说道:“乔老师有喜欢的人了,她大概已经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杜乐淘这句话一出,在场其余三个人,脸上表情各自精彩纷呈。
最先开口的是杜乐超,这个完全进不了状况的人,满面愕然地问道:“淘淘,你脑子没事吧?你……管这叫好消息?”说完,他局促地看了眼纪晚泽,抓了杜乐淘的腕子,直觉要给她解围地说:“晚泽,这丫头喝多了,她一喝多就胡言乱语,你别理她。”
他们要走,席悦却不肯放,一把拉了杜乐淘另外的一边的腕子,斥道:“小丫头,没看出来你心眼还不少啊,知道曲线救国了,自己一味地往上扑,不管用,就开始编排污蔑乔老师?乔老师是什么人,你当跟你一样没羞没臊的么?”
杜乐超虽然不知道内情是什么,但席悦的话是骂人他可听得出,这下陡然便火了,拽了杜乐淘护在身后,梗着脖子跟席悦嚷道:“悦姐,您是晚泽敬重的人,我本不该说什么重话,可是我们家淘淘,即便是什么时候的罪过您,您好歹也看她岁数小,又是我妹妹的面子上,不能这么挤兑她吧?咱把话说明白了,什么叫没羞没臊,你又怎么知道她是污蔑了?”
席悦与杜乐超毕竟是没过节,也知道他跟纪晚泽之间的关系,当下多少有些懊恼刚才情急之中的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可话说出口,却也收不回,也就只好硬声说道:“阿超,你一直在国外,你妹妹在国内什么样你不清楚,肯定没听说她插足了晚泽跟人家乔老师家庭的事,好在之前也算是悬崖勒马,这事过去,我们便也不想你知道了添堵,可你看她现在这样造谣污蔑,分明还是不死心的样子。”
“没有……我没有造谣。”杜乐淘惊惧地浑身颤抖,却还是忍不住辩驳道。
“淘淘!”杜乐超一脸震惊地转头去看杜乐淘,“你插足晚泽的家庭?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他追你那么久,你不是都接受他吗?”
事已至此,杜乐淘见再也瞒不下去,不禁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那是以前……以前我不喜欢他……可后来喜欢了……喜欢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结婚了……后来又知道他跟乔老师之间并没有感情……”
杜乐超猛抽了一口气,没等杜乐淘说完,便挥手甩开她,扬起的巴掌,下一秒又在中途停下,五指拢起来,紧握成拳,一转身,呼地挥向了纪晚泽的脸颊。
纪晚泽还在怔忪中,没有回过神,完全没有躲避,生生地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