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在安庆王府,丽姝正将一袋金灿灿的黄金放在一个壮汉的手上,那壮汉已经没有了方才痛苦的表情和伤心的泪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手中多出来的东西,“这都是给我的?”
“是,都是你的。”丽姝笑得灿烂,“要不是你弄来一件和李云彻的征袍一模一样的衣服,恐怕不能骗得过那个狡猾的狐狸。”
“你今晚就离开长安城,再也不要回来,这些钱足够你在外面安生立命过富足生活了。”丽姝最后看了一眼他。
“谢王妃赏,小的以后再也不回长安。”
雨幕重重,丽姝抱起已经熟睡的儿子,眺望窗外,那里就是大明宫的所在。
“我千算万算算不到武媚娘今天难产,李云瞬,别怪我心狠,只能怪你平时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在帮我。慎儿,等你爹回来,娘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了,咱们母子便再不受人闲气看人眼色,你欢不欢喜?”
“这……是巧眉姑娘么?”
在瓢泼的大雨之中有人穿一身油衣匆匆走来,巧眉揉了一把脸勉强看清来的人,她看清这个人后一下仆倒在他面前,给他磕头,“苏大人!苏大人!你救救我们王妃吧!她快死了,她快死了呀!”
来人正是苏墨远,他今日送完公文回来的晚了,而巧眉滑倒的地方正是途径墨妙苑的必经之路。
“云瞬……哦不,安庆王妃她怎么了?”苏墨远闻言大惊,双手扶起巧眉,“你别急,慢慢说。”
巧眉怎么能不急,简单扼要的将事情经过对苏墨远说了一遍。苏墨远立感事情严重片刻不敢耽搁,转身往宫门方向走,“太医院是指望不上了,我同回春堂的老秦还有些交情,你回去等我,一定要让她坚持。”
巧眉哽咽着猛点头,看着苏墨远消瘦的背影匆匆忙忙跑去,没走几步就同自己一样在湿滑的地上滑了个跟头,他很快爬起继续朝前跑。
巧眉忍不住再一次跪在地上,虔诚祈祷。
宫门处早已上了大锁,宫中门禁极其严格,眼下天色已晚,早已经过了出入宫门的时间,守卫们看了看单薄的苏墨远,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去。
苏墨远哪里肯走,他灵机一动,在身上不停的寻找,终于在袖袋里翻出一样东西,往上头一举,隔着嘈杂雨声大喊,以便让守卫们听到,“我有安庆王的令牌,见令牌如同见安庆王!”
守卫们一愣,下来查验过令牌之后好奇的打量他几眼,苏墨远急切的叫道,“府上有人突发急症,赶着救命,请各位开门放行。”守卫思忖片刻不敢耽搁,立刻将吊桥放下,让他通行。苏墨远大喜过望,猛往前跑,没跑几步被油衣绊倒,引来身后守卫哄堂大笑。他毫不介意,甩手脱下碍事的油衣丢在一旁,苏墨远就那么跑在瓢泼大雨里,恍若不知。
约么有半个时辰的光景,宫门外有人请求开门通行,侍卫们都好奇的从岗亭上张望,不知今晚宫里到底发生了怎样不得了的事,竟然如此热闹。刚刚有人出去,这会儿就有人进来。
“我是京城回春堂的秦大夫!我受人所托来为安庆王家人诊病,各位请快开城门!”喊门的人声音沙哑,年岁似乎不小。
守卫的头目也朝他喊话,“可有令牌?”
“令牌在此!”秦大夫赶紧掏出令牌给他们看,那头目认出令牌,好奇的问道,“这令牌是不是一个年轻的书生给你的?”
“正是。”
“老大夫您是京城名医,我们听过您的名号,多嘴说一句,宫里的事儿不是您平民百姓能担待的起的。”
秦大夫朝头目点点头,抱拳道,“多谢小大人提醒,治病救人乃我医者本性,何况苏大人是老夫多年忘年之交,他有事相求,老夫不能坐视不理,请各位大人放行。”
头目钦佩得点点头,命人再次打开城门,老大夫纵马而入。
先前苏墨远已经对他详细说过云瞬住的位置,加上今天天气恶劣,下人们又都被临时调到太极宫去,这条本就偏僻的宫内甬路竟是没有一人巡视,也就没人阻拦秦大夫,秦大夫一路飞奔到云瞬的住所外,巧眉正在屋檐底下等得跳脚,见他来了,慌忙迎上来,喋喋说道,“秦大夫?您是秦大夫?”
“是老夫,王妃此时情况如何?快带我去看!”秦大夫脱去油衣,顾不上礼数,直接进屋给云瞬诊脉,片刻后吩咐,“王妃失血过多,胎儿又是早产,情况十分凶险,你们快去烧水,多准备些干净的布另外通知她亲人过来,以策万全。”
“去呀,怎么都愣着?老夫说的没听懂吗?”秦大夫见病人凶险,却无人听他的吩咐,立刻心里恼火。
巧眉扯着秦大夫的袖子,低声道,“王妃的唯一的亲人正在她的肚子里,求您务必尽心尽力……”
秦大夫一愣,眼下情形特殊不便多问,只好点头,“老夫尽人事,听天命。”
雨越下越大,狂风卷着骤雨撕咬着整片天空。苏墨远筋疲力尽的走回城门,手勉力支撑在城门上,嘶哑着嗓子朝上面喊,“各位大人x春堂的秦大夫可已到了?”连喊两遍之后才有人听见。
侍卫头目看见是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大夫到了没有?”苏墨远关心的只是这个。
“秦老大夫半个多时辰前就到了。”侍卫见苏墨远一身白衣完全湿透,身形瘦削得如同一片枯叶在风雨中备受摧残,心中也有些不忍。“这位大人,请你出示令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