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人在庐州,心系濠州战场,他从濠州退至庐州时,沿途留下很多探马,包括远探、近探、流星探等各种探马,以便他能随时掌握陌刀大阵的战况。
特别是当他得知杨勇等几百人被困在大阵之中以来,他天天听战报,做美梦,时刻眉开眼笑地关注着这场大战的消息。
“杨勇只剩下几十人被困丘坡,饥肠辘辘,只能靠吃马肉、喝马血维持生命了。”“贼军又来了援兵,约十万之众,已经渡过淮河了,领兵主将是杨勇的铁哥们公冶长、张公瑾和侯君集……”一连十多天,均是类似的好消息。
杜伏威传令,摇控指挥阚凌,不许围攻杨勇等人,只要他们不下丘坡不突围就行,他踌躇满志,暗道:“吃掉这十万人马,不怕李靖、魏征、秦琼、苏定方之流不来呀。”
“报!陛下,杨勇这次来的援军之中有两支有名的部队,三千铁甲骑兵战队和五万步兵战队。”报事的再次进来向杜伏威报告详细的情报。
杜伏威一听先是一愣,对于杨勇的这两支王牌战师他也听说过,但他一听说铁甲骑兵战队只有三千人,杜伏威又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思忖了一下,派人告诉阚凌让他准备火箭,时不可解时用这玩意对付这三千刀枪不入的铁甲骑士。
原来杜伏威也听说过杨勇的铁甲骑兵战队在河北遭遇重创的事情,至于那五万步兵战队,杜伏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认为杨勇的步兵战斗力再强,还能强过阚凌的长刀队?
果然,捷报连夜传来,三千铁甲骑士被火箭攻击后,陷入瘫痪,五万步卒战队也被阚凌的一万长刀马队缠住,总之,杨勇这两支王牌战师被困于大阵之中,外面的人马冲不进来,里面的人冲不出去,又一次胜仗在向他招手。
杜伏威听了非常高兴,当即传令大宴文武,一时间临时的皇宫里,歌舞升平,嫔妃环于左右,四个干儿子和其余随驾的文武陪着,在庐州大肆祝贺。他们君臣饮着美酒,欣赏着歌舞,高谈阔论,一直折腾到三更天,多饮了几杯的杜伏威头重脚轻,由美女搀扶着着进了寝帐……
第二天上午临近午时,杜伏威在龙榻上还没起来,值班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报:“启奏陛下,大事不好了,陌刀大阵被杨勇破了,大将军阚凌阵亡……”
“什么?”杜伏威跟挨当头一棒一样,几乎失态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谁送来的战报,竟敢胡言乱语,诛灭九族!”
昨天还是捷报频传,君臣把酒言欢,共绘美好蓝图,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在他心中奉为神明的陌刀大阵被破了,他所倚仗的左大将军阚凌也阵亡了,这无论如何,杜伏威都难以接受的。
“啊……陛,陛下,好几个报事的都这样说……恐怕这是真的……”太监没敢起来,趴伏在地,仗着胆子结结巴巴地说。
“究竟怎么回事儿,还不详细奏来?”杜伏威一听脸色骤变,把身边的女人全都打发走了。
太监只好把几个报探事探马宣进来,让他们亲口向杜伏威说明陌刀阵失利的详细经过。
等这些报事探马跪在他面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报完之后,杜伏威彻底傻了,身子一晃差点晕倒,几个干儿子赶紧过来扶住了他。再看杜伏威,前几天的精神头儿和兴奋劲儿一扫而空,跟昨天判若两人,两眼无神,像被抽去了魂魄一样,他万万料不到,睡了一觉,就成了这样的结果。
“父皇,您一定要保重龙体,胜败乃家之常事。”
“是啊父皇,龙体要紧呀。”……四个干儿子赶紧安慰。
杜伏威脸色很难看,向他们四个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龙榻上,像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无精打采的。
其实,不怪老杜经不起打击。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这句话不错,但是,如果每次都战败,经常战败,那就不是兵家之常事了,而是兵家之悲哀了。
杜伏威清楚地记得,王雄出征时,开始时也是所向无敌,后来败得一塌糊涂。现在阚凌又是这样,把杨勇困住这么多天了,眼看胜利在望,可是一夜之间,十万人马的陌刀阵也败得荡然无存,连阚凌这样的老本也折进去了,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他所倚仗的右大将军和左大将军相继都吃了败仗,元气大伤,自己与辅公祏又相互不信任,往下这仗还怎么打?杜伏威一筹莫展。
傍晚的时候,噩耗再次传来,濠州失守!
这对杜伏威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杜伏威几乎要疯了,濠州怎么会失守呢?朕临走时还给他们留下一万精兵,加上原来的守军,足足有两万兵马,濠州怎么能失守呢?
等问清濠州失守的详细经过,杜伏威顾不上怨天尤人了,他再也不淡定了,因为濠州一失守,往东南几百里就是滁水和丹阳,往西南几百就是他所在庐州,杨勇无论先攻打哪里,他都有种大限将至的压力。
因此,他赶紧连夜把四个干儿子和随驾文武群臣召集在一声商议对策。
经过杜伏威充分发扬民主,这里面又分成两派,一派是以他的四个干儿子为首,主张杜伏威坐镇庐州,凭借坚城与杨勇决一死战。因为杜伏威驾临庐州时,带去八万人马,加上这里的三万守城将士,他们手下还有十一万人马。如果让附近各州郡的将领带兵前来勤王,短时间内再凑几万人马不是问题,庐州城高池深,再有十几万大军,完全具备与杨勇决战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