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此言一出,杨广一怔,遂兴致勃勃道:“哦?何事惊慌?爱卿还会解梦?快快对朕讲来。 ”
“遵旨。”宇文化及说着,看了看文武百官道,“陛下,微臣还是到宫中为陛下分忧为妙。”
杨广明白宇文化及的意思,不愿当众说破,于是宣布退殿,把宇文化及宣进宫中,屏退左右,再次问及此梦的吉凶祸福。
宇文化及跪倒磕头:“陛下,微臣对梦境粗通一二,陛下梦中的十八子,莫不是个是‘李’字吗?十八个小孩儿把陛下掀翻在地,这不就是说李姓之人把陛下推倒了吗?这是老天示警,日后纂权夺位者必然是李姓之人!当然,这是微臣之愚见,陛下且莫信以为真。”
听完宇文化及的解梦,杨广惊愕了半天,在宇文化及面前来回走了几圈,宇文化及跪趴在地上,偷偷地观察着杨广的表情,十几秒后,见杨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卿博学多识,解得精到,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陛下圣明,既然老天示警姓李的日后纂夺陛下的江山社稷,把李姓之人除去,不就破解了吗?”
杨广听了摇了摇头:“爱卿此言差矣!天下姓李的何止千万?难道要朕把他们全都杀了吗?那朕岂不成了骂名千载的暴君?使不得使不得。”
宇文化及再次叩头道:“陛下误会微臣了,陛下请想,普通的李姓之人就算他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就算他有贼胆,他也没那个机会与实力。微臣认为要破解此梦,陛下应该考虑那些当权的李姓之人,特别是位高权重的李姓之人。”
“爱卿言之有理,来人!”杨广冲外面喊了一声,值班的太监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进来,往前跪爬几步,往上叩头,用又尖又细的娘娘腔应道:“奴才伺候陛下。”
杨广把手一背,把脸转过去道:“老天示警,李姓高官蓄意弑君谋反。即刻传朕旨意,京官之中,凡是四品以上的李姓官员格杀勿论,查抄满门,有抗旨不遵者,就地斩首示众!”
“遵旨。”值班太监习惯地说出这两个字,但当他真正明白了这道旨意后,吓得一哆嗦,又重复了一声,“奴才遵旨!”然后跪趴着退出好几步,站起来一溜小跑找人拟旨去了。
宇文化及听了杨广的这道旨意,心中早乐开了花,心说,李渊呢李渊,这次老夫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让你处处跟老夫唱对台戏。
“回来!”宇文化及正得意呢,杨广冷不丁又喊了一声。“遵旨!”值班太临还没跑出宫,又屁颠儿屁颠儿跑回来,二次跪爬到杨广近前。
“唐国公李渊除外,先命吏部和刑部拟个名单,朕要亲自过目。”
“奴才遵旨。”太监带着杨广的口谕到退出去了。
“唐国公与朕乃是至已的亲戚,他的公爵还是先皇封的,他应该不会反朕。”杨广看宇文化不及不解,自言自语道。
“陛下,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陛下斋心仁厚,念及亲情,但并非人人都像陛下这么善良仁慈。唐公李渊早年任过千牛备,据微臣所知,在陛下和杨勇之间,唐国公一向看重的是杨勇,陛下可不要忘了杨勇与汉王之教训。”宇文化及心说,你不上套,合着这一计我白使了,老夫要收拾的就唐国公,你怎么能把他赦免?
宇文化及这几句话说完,杨广一心里震,对呀,我和李渊只是姨兄弟,而杨勇、杨杰等则是朕的亲兄弟,要讲究亲情恐怕这是最近的了,兄弟如手中嘛。但他们都能起兵反朕,况李渊乎?
想到此杨广心里后悔,有心再改圣旨,传旨太监已经走远了,又一想就算是太监在这儿,也不能出尔反。自己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如果朝令夕改传出去岂不成了笑料?
杨广又考虑了半天,对宇文化及道:“卿之所虑不无道理,但唐公并未有什么过错,我们是亲戚,朕实在下不了手。这样吧,我们担心的是他的权势,待朕早朝时找个借口,削其权重,让其到地方任职,他便纵有不臣之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陛下明鉴,此计虽妙,但万一他要改道投奔反贼杨勇怎么办?李渊双武双全,那杨勇岂不是如虎添翼?”
杨广冷哼一声道:“要真是那样,他可别怪朕心狠手辣,翻脸无情!让他到东南去,沿途派人盯梢,如果他胆敢改道往西北,格杀勿论!”
“陛下圣明,微臣告退。”宇文化及一看杨广下定了决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纵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李渊无故被减官降职,也算出了口恶气,不得已而求其次吧。
“来呀!派人紧盯唐国公一家的动向……”宇文化及走后,杨勇又对太监吩咐道。
第二天,京城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大肆捕杀李姓的四品以上官员,被当场诛杀者有之,被查抄满门者有之,全部贯上蓄意弑君谋反的罪名。
消息传到唐国公府,李渊眉头紧锁,心惊肉跳,坐卧不宁。他想到了,这应该是宇文化及之流在搞鬼,厄运会不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万一有这一天,该如何应对?
正在李渊一筹莫展的时候,腆着大肚子的夫窦氏夫人携儿带女由丫鬟扶着进来了,李渊赶紧扶夫人坐下。夫人一摆手,丫鬟婆子全都施礼退了出去。
长子李建成,女儿李秀宁,全都是一身练武人的短小打扮,腰悬宝剑,站在母亲左右。
夫人面带惊慌道:“老爷可曾听说,户部侍郎李兴举家被诛了?这已经是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