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军事历史>谍殇之山河破碎>第八章 株连

第八章株连

第八章株连

天刚朦朦亮,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的倪新叫醒了刘泽之:“泽之,你收拾一下,带点药品,十分钟后我们出发。”动身前,倪新递给刘泽之一支点三八手枪:“你的枪丢在桂林了,一路上也许会有危险,拿着防身。”

一行四人先是乘船,而后换车,一路风尘,五天后终于抵达上海。后来来的那两个男人中高个子、平头,一脸横肉的那个自称原来叫赵敬宗,现在改名赵敬东,以示参加共建大东亚共荣圈的决心。乍听此说,刘泽之心底深处一阵厌恶,这是个什么人?数典忘祖,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偏偏赵敬东爱喝两口,倪新和另外一个叫张克清的都说自己向来滴酒不沾。赵敬东就沾上了刘泽之,不管是名酒还是劣质的白干,每顿必要喝几口,说是没有酒,吃什么都无法下咽。略微多喝几口,就吹嘘起跑江湖过五关斩六将的往事,说自己是大名鼎鼎的神枪手。刘泽之只好推托有伤在身,只能陪着意思意思。张克清岁数不小了,光绪二十年生人,快五十岁了,四方脸,唇厚鼻直,看起来很忠厚,鬓边已现几茎白发,搞电讯的,话很少,穿着不便行动的灰色先生。

听倪新说李士群要到第二天才能从南京回上海,他也不知道李组长会如何安排,今天晚上只能找家旅社暂住。刘泽之笑道:“你们知道我就是上海人,在苏州河边那里还有间房子,两年前听说是两个族弟住着,一起去我那里认认门吧。大家虽然萍水相逢,也算是患难之交,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别和我客气了,请吧。”

离家四年了,弄堂口那家纸烟店还是旧日模样,自己却已经历过多少沧桑?刘泽之心下唏嘘,梁园归来不是家,想起姐弟厮守的时光,每每放学时分,姐姐总是在门口眺望的模样……还有那父母去世后一直照顾自己的老娘姨,屈指算来去世已经六年了。他按捺住千回百转的心思,笑着速客前行:“就是前面那个铁门,寒舍简陋,别见笑。”

一名十八九岁,初初成年,尚带几分青涩的的年轻人打开门,愣住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刘泽之在他们刘家这一代的兄弟中大排行第四,他叫道:“四哥?你不是在英国留学吗?对了,我听哥哥说你好像回国了,我们给你写的几封信都退回来了,又没有地方打听你的消息,你去哪里了?快,快进来,哥哥也快回来了。”

刘泽之亲密的拍拍弟弟的头:“你是刘林?还是刘无?”

“我是刘林,刘无是我哥哥,他在一家汽车行当学徒,已经出师当伙计了,我在邮局,是投递员。”

“几年不见,你们都长大了。臭小子,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行了,去给我font;line--size:0;overflo们沏壶茶,整点吃的,然后安顿一下,我们几个今天都要住在这里。你们大家坐啊,倪新,坐这里,老赵、老张,你们也坐。这兄弟两是我的族弟,从小跟着我爷爷长大,我去英国那一年,他们来上海学徒,家里就剩下我姐姐一个人,他们就住到家里来了。”

倪新四处打量了一下,一楼三间早期石库门的正房,带着个小院子,院中一颗石榴树果实累累,一扇后门通向另外一个弄堂:“泽之,在上海有这么一处房子,很不错了。厨房浴室都有,还有煤卫设备。”

这时,刘无也回到家中,他看起来大几岁,成熟得多,穿着一身半旧却很干净的工装。眉眼之中全然没有刘泽之的机敏干练,一派憨厚。三兄弟相见,自不免一番欷歔感慨,只是碍于生客在场,不便多说,叙过离情,刘无他很有眼色的让弟弟去买点现成的卤味,再带两瓶酒。自己张罗茶水后笑道:“四哥,您先凑合几天,我搬到车行里,刘林也可以去邮政局的宿舍住,把房子给您腾出来,后天我休息,好好打扫一下。”

刘泽之笑笑:“不必,我就一个人,我们兄弟三个还是住一起,有个照应。你们两个住东屋那间大间,我就住自己原来那间房,这几个朋友就住一两个晚上。”

“那太好了,您的房间还是老样子,您来看看。”

“是吗?果然,就连我这台收音机都还在。臭小子,我一直以为我不在家,你们指不定把这里糟蹋成什么样子了那。”

刘泽之不知道就在他们四人抵达上海的这一天,乐奕也到了上海。重庆军统局本部,自李士群叛逃事发的那一天起,对李士群直属部下的甄别工作当即展开,所有相关人员都被临时拘押。三天后,有重大嫌疑的十来个人被关进了息烽集中营。其中,乐奕是嫌疑最大的两个人之一。这也难怪,此次叛逃的两名当事人都和他关系密切。乐奕不仅是李士群的小同乡,也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之一,一毕业就被李士群留在了身边,加意栽培,一年多下来,数次跟着李士群参加行动,升职上尉,是同期学员中军衔最高的。和刘泽之更是无人不知的同窗密友。何况李士群从越南转道香港使用的资金就是乐奕私下秘密汇出重庆的,更让他百口莫辩。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乐奕白天接受审讯,晚上写材料近乎无望的自辩。消息一天比一天严峻,很多和李士群素无私人来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仅仅是因为工作上有过合作关系,都受了株连。降职、调离、内控监督使用。稍微关系密切的无一幸免,十余人被判处不同的刑期失去了自由。乐奕已经可以预知自己和另外一名最大的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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