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松补充道:“上海分局搞到的局本部给北平站、沈阳站、香港站、印支站这四家外勤站点,下拨的特别经费的数目,毛先生已经命人核实了,可见情报是正确的。能搞清楚这些的不过五个人,再加上和盛丰栋相识这一点,嫌疑犯只有两个,而其中的一个是两年前从外勤站调回来的,和刘泽之并不相熟。”
徐逸轩看过电报,递给冯根生,仔细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答道:“高澍霖,局本部财政科出纳,六年前从昆明缉私队调到局本部,和盛丰栋是小同乡。”他看了一眼周成斌,意味深长的笑道:“好在是成斌你奉命回重庆负责这个案子,刘泽之等上海分局诸同仁才肯尽力。之前虽然毛先生有过严令……”
冯根生回到重庆,协助徐逸轩工作,二者之间相处的并不融洽。对徐逸轩的冷峻、不近人情、刚愎自用,冯根生颇多腹诽。对冯根生的桀骜不驯,不通人情,徐逸轩也很看不上。此时,周成斌装作没有听见,冯根生却难以忍耐,反唇相讥:“那是周局长运气好,事先谁又能想到崔峰会找到线索?而且——徐处长,您曾教训过我没有上下之分,对您不敬,卑职受教。可周局长官居上海分局少将局长,您虽是稽查处的处长,军衔却仅仅是上校,周局长奉命负责破获日本人在重庆的谍报网 ,你我都是临时行动组的一员,对长官这样的态度,算不算以下犯上?”
徐逸轩大怒:他的言辞里并没有明显的对周成斌的不敬,不过是皮里阳秋,语带嘲讽,谁知冯根生居然把话挑明,正要驳斥,周成斌抢在他开口前强笑道:“老冯,开什么玩笑?这些日子跟着徐处长,混熟了,可也不能熟不讲礼啊?徐处长是有名的规行矩步,恪守上下之分,如果他认起真来,我也护不了你。老徐,你我年长冯根生他们近十岁,年轻人,都是这样,你我也是打那个岁数过来的,别往心里去。”
陈劲松也打着哈哈:“昨天我去觐见毛先生,正好医生在向毛先生汇报说二位难以力疾从公,今日一见,都能开玩笑了,可见医生所报不实。”
张占也道:“我们谈谈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吧,再抓不住于思文,谁也没法交代。”
陈劲松也问道:“老周,何时抓捕高澍霖?”
冯根生不敢违逆周成斌,再挑起事端;周成斌话里有话,徐逸轩也只得作罢。
周成斌说道:“挖出潜伏在局本部的奸细,只是第一步,通过他破获谍报网,把于思文等人一网打尽,才算是完成了戴老板交给我们的任务。徐处长、根生有伤在身,最好少说话,劲松,你说说局本部爆炸案件的经过吧。”
陈劲松答道:“此次选择刘泽之、葛佳鹏的替身,和之前你命叶君远为那名‘狙击手’做一个替身不一样,那次找的人是田成,因为他只需要在记者招待会上露一次面,不担心和他相熟的人看穿。这次我从市警署挑选了两个人。老叶的业务水平当然没的说。那两个警察素质也还不错,伪装好了之后在局本部露了好几次面。做出一副已经有了线索,即将破获日本人谍报网的样子。”
张占插话道:“我到现在都没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就说高澍霖和刘泽之相熟,那也是好五六年前的事了,他也没有近距离接触‘刘泽之’的机会,泽之那个人,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步态、体貌特征。”
周成斌说道:“劲松,你继续说。”
“是,我们卖了几次破绽,于思文负责的谍报网没有任何动静。毛先生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五月二十九号是最后期限,不得已我们又设下了一个陷阱,以装假肢为名,五月二十五号,我住进了附属医院,但是医院里还有三名从湘西会战前线撤回来的骨折的高级军官,这几个人和戴老板的交情都不错。老周,你可能不知道:局本部三个月前请到了一名骨科专家加入,药品相对也比较全。也不怕您见笑:虽然我们在全力侦办,于思文的破坏活动却没有停止。我们认为于思文有很大的可能动手,”
周成斌问道:“这三名高级军官入住军统附属医院,知情范围有多大?你入院,又有多少人知情?”
“三人入住医院的消息知情的人很多,他们地位高,探视的人很多,军统的保密条例对人家无效。不过为了这三个人的安全,内卫组加派了警卫,他们自己也带有副官、侍卫。我入院,也有意没有封锁消息。”
周成斌思忖道:“这也很正常,医院里有了警卫组,在重庆,劲松你又算不上什么头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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