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翅膀一旦煽动起来,所产生的能量往往是难以置信的。
恐怕任谁事先都没想到,原本一起重大的责任事故,竟然会让案情上升到如此扑朔迷离的地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定性成案中案也不为过。
事故、杀手、栽赃、幕后主使、污点证人、票贩子……
几个不相干的关键词,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很自然地联系在一块。
虽然乍看起来错综复杂,但几乎所有的节点,都被不经意间画出来的线条所连接,构成了一幅横跨好几个江湖世界的罪恶图。
地底世界,一处偏僻的水道,黑暗中传来重重的喘息声,以及污水被撩拨的哗哗声响。
上世纪七十年代安装的长明灯早就灭了,潮湿阴暗的环境,倒成了水老鼠和蟑螂的乐园,那些水老鼠胆大的,竟然敢在人的脚下大摇大摆地游过。
“老大,我好像听见狗叫了,你们听!”一名身材魁梧的黑汉立住了步子,连锁反应下,剩下的三名队友也停止摸索前行。
果不其然,从墙壁的另一端,确实传来清晰的狗吠声。
“黑哥,咱们怎么办?”黑汉身边的一个小个子问道,两条腿吓得一个劲儿打摆子。
“什么怎么办,看看你的怂样。”黑汉不满地扬起蒲扇大手,狠狠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接着道:“老大,今天十有八九是要栽了,你走吧,我老黑替你断后,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赚一对!”
他说着,提了提肩上斜挂的双管猎枪,看成色有点历史了,应该是早年间打山鸡用的。
“黑哥,你可不敢冲动呀,咱们犯得事儿再多,也不至于被枪毙,大不了一块进去蹲,牢里边相互还能有个照应。”小个子急了,确切的说是怕了,他就是个倒票的,叫他跟警察搂火,那不是往绝路上走嘛。
“你小子知道个屁,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了,老子入行以前,是从南山监狱越狱出来的,身上背着一家四口的人命,属于死刑犯中的死刑犯,一旦落到警察手里,被判死刑是早晚的事儿,与其千夫所指,公堂上受人羞辱,我还不如干点爷们儿该干的事儿!”黑汉说到这里,冲那始终沉默不言黑衣裹体的瘦老头一鞠躬:“鼠爷,你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你可想好了,不是我大鼠强人所难。”老头看着这黑厮,肚子里倒有种说不清的愁结,这老黑是他建立倒票帝国的五虎上将,如果不是他的舍命拼杀,地盘早就被那些血气方刚的后生夺走了,别说千万家财,温饱都成问题。
“我想好了,鼠爷你带兄弟们先走,我一个人守得住。”
守住个屁,大鼠在心里暗骂一句,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是时不我待,现在可不是英雄相惜的时候。
三人走后,黑汉直接上了岸,找了个隐蔽位置,填上自制的子弹。
地下水道拐角,两班人马不期而遇。
一通灯光乱晃以后,林奇猛地一收手:“情况怎么样,找到线索没?”
“放心吧,包围圈正在逐步缩小,他们跑不掉。”夏妮从人群里挤出来,扬起娇俏的嘴角:“抓到大鼠,只是时间问题。”
“不是说叫你养伤吗,你咋又跑下来了?”林奇皱起了眉毛。
“哼,我养伤,你得头功?想得倒美。”夏妮哼了声,吩咐着手下的武警们分散搜捕,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能藏人的犄角旮旯。
“切,抢这玩意儿又不顶饭吃,你带一个抓捕组跟我走吧,这样我也能保护你的安全。”
“我才不用你保护呢。”夏妮虽然嘴硬,但还是照做了,一组五个人,加上林奇和她七个人,继续往前进发。
刚没走几步,夏妮便感觉小腿猛地有点不自在,像是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手电筒一照,额滴妈呀,竟然是一只胖头胖脑的大耗子。
那耗子不仅不怕人,而且还用两只冒绿光的小眼睛盯着她看,然后才跐溜一声贴墙跟窜了出去。
吓得她哇呀一声,直接把手电筒扔到水里,脸色当时就白了,八爪鱼一样直往林奇身上爬。
“至于嘛,不就一只老鼠,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子?”林奇没好气地吐槽着,觉得虎妞也太大惊小怪了,老虎还怕老鼠呀?
“你们男人当然不怕!”惊魂未定的夏妮狠狠剜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也有点太不解风情了,不知道女孩子都很怕老鼠的吗?
“夏队,狼牙好像有点反应。”说话的人是一名武警官兵,手上牵着一条大型拉布拉多猎犬,此时此刻,那代号狼牙的猎犬的脊背已经高高拱起,全身汗毛倒立,从嘴里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吠声。
“它在表达什么?”夏妮以前参观学习的时候,曾经去到过警犬训练基地,所以对狗狗的事情,还是有一些片面的了解。
“它说他已经发现了可疑目标,正在请求行动。”武警表情兴奋地说道。
“这么神?”夏妮表示惊诧无比。
“警犬最擅长的就是夜间作战,追捕行动中,它的夜视能力,甚至比夜视仪还要管用。”林奇可不像夏妮那样孤陋寡闻,只是冲那狗狗的主人说道:“对方的手里不知道有没有武器,贸然进攻的话,有可能会送命,你身上配有闪光弹吗?”
武警摇摇头,拍了拍腰上的手雷:“只有这个。”
“就用这个!”林奇说着,动作娴熟地将手雷从雷包上拆下来,前行几步,找了个障碍物,开始喊话:“兄弟,别硬撑了,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