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滚!”
一道杀意凛然的厉喝在殿外炸响,在殿中回荡,冰冷无比,湮灭了所有人的笑意。
此时殿中的座位基本已经坐满,在试剑会上取胜的青年几乎此时都在殿中,而敢如此拂众人面子又dian名道姓对天山莫邪恶语相向的,世间还真没有几人。
所以在这道声音响起后,莫邪那邪气的双眸微眯,身体向前绷直,正襟危坐,仔细地望向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晨皱了皱眉,从这道如此嚣张的语气之中,他已经隐隐猜出是谁,所以现在的情绪并不愉悦。
而在场的众人大都没有猜出来者身份的水平,所以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殿门口,屏气敛神,等待着发出这道声音的主人登场。
一双步履重重的踩过门槛,踩碎一地冰霜,一位身着锦衣面容妖冶的少年迈入夜辰殿中,目光向着周围扫荡了一圈,压制了所有与会者的目光,然后凭借蔓延的灵识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坐在角落中的莫邪,将锋利如刀的目光投了过去。
果然是他!众人心中纷纷生出叹息,将目光压低,不再盯着那名刚刚入殿的少年,目光散尽,殿里一片沉默。
不过这种沉默很快就被打破,而令人意外的是,开口的不是新入殿的少年,也不是莫邪,甚至不是与此相关梁月儿、连晨。
坐在莫邪身边的冯晴川一直以一种仰慕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师兄,见到自己师兄风轻云淡的随意应付心中的崇敬更是无以复加。而听到有人毫不客气的斥责莫邪时,少女的面色马上变得不善,当那人步入殿中,冯晴川早已忍不住,站起身来,横眉冷对。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
“哦?!”那位盛气凌人的妖冶少年盯着冯晴川笑了起来,有些残酷也有些戏谑:“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我一会再回答,不过我可是很清楚你们是谁。不就是天山的几柄剑么?段天澜又不在,我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尊重的地方。”
妖冶少年顿了顿,继续森冷一笑:“记住!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天山山门!”
冰冷的警告落在冯晴川耳中,少女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对方既然知道自己来自天山,还敢如此放肆,如果不是疯了,就绝对有着能和己方分庭抗礼的实力和背景,这里是皇宫,哪里会有疯子闯进来?所以自然是第二种情况。
从少年入殿的刹那,便一直端坐的莫邪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向着妖冶的青年拱手行礼。
“见过唐城兄,先前言语多有不当还请赎罪。”
莫邪低头认错,邪气的脸上满是无奈,一抹隐晦的厉色被他藏在眼底,此时暂时低头自然不是因为怕了唐城,而是此时身处皇城,唐家又和龙家基本一条心。所以摘星宴上唐城的地位自然会比自己这些人略微高出一截,此时他带队整座天山,当然不会为天山找来这样的麻烦。
唐城!
一旁的冯晴川在听到这个名字从莫邪的口中说出时,略微挑了挑眉,随后听到莫邪低姿态的语气认错,心中的不甘猛地升腾,然而却被莫邪轻轻阻止,抑郁的重新坐下。
那名妖冶而张扬的少年自然就是唐城,此时的少年满脸桀骜与轻蔑,但纵使如此依然无法掩盖张扬之下的阴郁。
见到天山之人息鼓偃旗,唐城有些满意的dian了dian头,不过目光却没有温柔的趋势,反而更加锋利和冰冷,空气中出现一道道细微而琐碎的线条,那是被杀意切碎的空间。
夜辰殿中一片寂静,众人都不自觉的将呼吸声压低,莫邪玩笑的一句话绝对不至于让唐城愤怒到如此地步,与造成唐城疯狂的罪魁祸首相比,莫邪只是受了鱼池之祸而已。
至于那位引起唐城如此冰冷杀意的罪魁祸首……众人的视线随着唐城的动作渐渐凝固。
唐城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投向连晨和梁月儿所在的方向,一言不发,但体内散发的寒意却让空气中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
被这股寒意笼罩,夜辰殿中仿佛由初夏转眼来到了深秋之中,令殿中所有人心头微颤,无数道复杂的目光开始在殿中交织、重叠、离散,之前引得众人发笑的原因正是那位粱家少女的倾心,可现如今,唐城到场,作为被毁了婚约的那一方,心底必然有着滔天怒焰。
虽说粱家和唐家并未有真正纸面上的婚约,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告,但在世人心中已经都清楚了两家心中的意思,这道隐形的婚约其实也只差最后一步了而已,可突然冒出来的连晨却直接搅了这一场好局,这让唐城心中怎能不怒?
虽说这种家族的联姻唐城也不一定真的愿意,但至少这是他的颜面,怎么能这样随意被践踏?!
更何况如梁月儿这样优秀的女子,唐城怎么可能真的一dian想法都没有?
所以一念及此,唐城的目光便更加锋利起来,如一柄开刃的刀,向着那方猛劈而去!
被那道如刀的目光刺到,连晨忽然觉得呼吸的空气变得棱角分明起来,不由挑了挑眉,气定神闲,以沉默而平静无比的目光回望了过去。
两束目光在空中相遇,瞬间擦起无数火花,唐城的森冷杀意与连晨的安静稳定,仿佛冰与火的碰撞,让夜辰殿中的空气在刹那间扭曲了起来。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活力旺盛啊!”
正当场中形势形同水火之时,一道淡淡的声音突兀无比的飘进殿中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