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罗龙文的话儿,就见一个青年矜持的坐在那里,望着刘睿竟然微微撇嘴,一脸的不屑。【..】
清源这个显然是此人的字,刘睿能记住的大概也就那么几个历史名人的字号,清源似乎有点熟悉,却绝对对不上号。
再说,那崔元不过功勋出身,能做太子太傅,也不过是嘉靖帝对他的宠爱,其实依然是个文人粗痞子,却如何弄出这文绉绉的勾当?
刘睿把狐疑的目光望向崔元,却见这老狐狸正眯缝着眼看着自己神秘的笑:
“老朽就考一考子玉的眼里见识,凭着此人的穿戴,子玉可否能判断此人身份。”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就是看不出也没啥丢脸的,咱本不过一个乡下混混罢了。
不过,还是很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儒生。
方脸剑眉,双目不大却灵动有神,嘴唇偏薄却又两侧微微上翘。
凭面相,是一个很有心计却为人孤高的家伙,却也是正统的官相。
头戴二梁冠,应该是六品或者七品身份,加上绯罗圆领衫,胸前的锦绶,腰间的槐木笏,光银带,还有悬在身边的药王佩。
竟然有着区别六七品文官的东西。
而身为一品太傅的崔元,好像也对此人很看重,不过六七品的人物,如何能入崔元的眼界?
刘睿心里一动,马上知晓了此人的身份,也不怪那罗龙文大有意味的挑逗了。
鄢懋卿,去年的新科状元,如今虽然不过翰林编修的身份,七品的清贫之官,但是它日入阁主政三阁老的必然途径。
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的潜力股。
更知道,此人性情孤傲,在京城翰林院很不合群,一直很落魄,后来不得已投靠了严嵩,才开始发达,更是成了严嵩的铁杆人物。
不过因为此人孤傲又奸诈的性情,也就是帮凶走狗的出路,最后也不过做了左副都御使,一辈子也没挤进文渊阁。
这种人和刘睿目前基本上没干连,今后如何天知道,却也没必要得罪这个小人。
刘睿站起来一抱拳:“原来是去年的状元郎,在下久仰了。”
崔元举着酒杯哈哈大笑:“果然还有几分眼里,也不全是不学无术的混混身份,闾山兄,这一次打赌,却是老朽侥幸了。”
坐在崔元下手的冯裕,瞄了一眼刘睿,然后看看鄢懋卿:
“清源乃本朝大才,无论文章还是诗词学问,大有后来居上的趋势,名震朝野,这刘睿能知道也不稀奇,嘿嘿,倒是老夫走眼了。”
这刘睿对冯家的招揽模棱两可,冯裕在崔元这里故意贬低刘睿,也是必然。
更是要挑逗这个自负的鄢懋卿来给刘睿几分颜色。当然,要是这个鄢懋卿万一也不是刘睿的对手,冯裕却是一举两得了。
一来,冯琦几番被刘睿击败,也就找回了脸面,二来,无形中给刘睿竖立了一个死敌。
文人要杀人,可比武人的手中刀来的阴险绝辣。
更深的目的,就是就此也把崔元得罪了,然后就有了他冯裕就有机会拉拢刘睿,按照自己的心思修改那份证据了。
下手坐的是无忧,此刻也自然不甘落后,双手合十:
“善哉,善哉,是名震辽东的诗词怪才厉害,还是当朝状元郎更出奇,贫僧拭目以待了。”
能把辽东的局势弄得越发混乱,无忧那是巴不得的。
刘睿本就是事事都尽量躲在背后,小心做人的,不想又一次被有心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只好对着众人行礼:“诸位都是何等身份,却拿咱一个乡下混混说事,说出去真是叫世人看笑话了。”
然后对着鄢懋卿行礼:“大人乃新科状元,更是它日文渊阁的前景。
就是胜了在下,也不会有多少光鲜,却有胜之不武的笑谈,依在下看,还是请大人独占鳌头才好。”
这话里有话,咱一个混混无所谓,你一个堂堂的新科状元,不会就这么弱智吧,上杆子被人家做枪使。
那鄢懋卿听了刘睿的话儿,果然沉思一下,才要回身坐下,不想那冯裕又说话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道尽人生的辛酸苦辣,老夫自认此生写不出如此佳句了,恐怕清源兄也难、、、。”
都是鬼主意一肚子,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那鄢懋卿果然自负又是小心眼,虽然智商不低情商差劲,果然被冯裕的激将法准确命中。
忽然举着举杯走到山崖一边,望着山腰欢转的浮云,挺立在山石缝中的松柏,得意的一笑:
“冯大人说笑了,在下虽然不才,却也不想给一众京城新科进士把面皮丢在这边镇辽东,自然要献丑了。”
然后得意洋洋的一指山腰:“就以这山峰中松柏为题,不才就当抛砖引玉了!”
“几许苍翠在仙家,一旦青枝叶类海槎。不如酸涩棠梨树,却占高山独放花!”
这首诗,寄情寄景,绝对佳作,也不怪这个人如此自负。
众人拍掌赞和,哄然叫好。
刘睿躬身行礼:“果然不愧状元郎,果然厉害,非但入情入景,更是把大人冰清玉洁高处不胜寒的心性表达的如此玄妙,在下佩服的六体投地,自愧不如!”
众人又是哄笑一片。
刘睿这个六体投地已经成为辽东的笑谈,如今市面上的混子之流,张口闭口就来这个。
那鄢懋卿却心思怪怪的看了刘睿很久,竟有知己的感慨:不想一个乡下混混竟然从中看出自己的志向,却也是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