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在刘睿三个人在军储库被镇抚司熊杰的人带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锦衣卫在京城设有南北镇抚司,另外共有十四个千户所,这是正式编制,但身为特务机构,光有这些儿是不够的,当年,太祖朱元璋把各地的粮长赐给锦衣卫身份,就含有在下面布置密探的意思。
除此,也会在很多地方潜伏着密探,这个熊杰其实就是其中的一个,明着是盖州卫镇抚司的一个从五品的镇抚,其背后还有个锦衣卫百户的身份,相比虽然只有从六品,但锦衣卫的从六品可不能仅仅在品位上衡量。
辽东总兵府,分两镇五路,五个参将分段把守,海州盖州是合防,参将府设在海城;在盖州,总兵府的势力自然很弱,原是都司衙门和镇守太监两家独大,自打嘉靖帝被迫撤了镇守太监,几乎就是都司衙门的天下了。
熊杰知道,自己虽然找机会拿住了刘睿,可也挡不住掌屯都司上来要人,毕竟,名义上,他可是都司衙门的人,人家是顶头上司。
所以,刘睿上了车,根本就没有进镇抚司,进去的只有赵海生和小灵通。
而刘睿却被一辆篷车直接送出了盖州卫,直奔一百二十多里外的海州卫城海城。
刘睿,毕竟前身不过一个市井混子,前世也不过工薪小人物,自以为周全的计策,却十足出现了漏洞,那就是没有全面把握卫城里面所有势力的背后脉络,这番儿冒然出手,虽然是事急从权,却也是刘睿成为真正阴谋高手的一次磨练。
但既然老天把刘睿弄到这里,获取能意外的命运转机,也未可知。
却说那黄海,压着几十辆装满海鲜水桶的马车,在五日中午赶到海城,进了参将府,过了分量,结了账,刚要离开参将府,却被一个熟人叫住了。
“哦,这不是四哥吗?在下狗剩,也是三哥的兄弟!”
黄海知道,这个混球是三哥在杨家堡的一个相好的弟弟,也就耐着性子寒暄道:“听三哥说,还要把你弄到卫城进伙军,咋的却进了参将府?”
狗剩长吁短叹:“还不是被三哥害的,说什么传给我海鲜手艺,可一转身就去了卫城,这可好,肖粮长还以为小弟已经得到三哥的本事,这不,参将大人的老娘六十六大寿,硬是把兄弟弄来了,给他们做海鲜大宴,呜呜呜!这不是要命吗!上百桌子的寿宴啊,别说兄弟根本不会,就是会也没这个本事,这可好,这一次一定要被三哥害死了。”
黄海小财迷,又想在俩哥哥面前露脸,自然有自己的小心眼,不由问道:“老夫人的大寿是什么时候?三哥就在盖州卫城,明儿我还来这里送海鲜,或许能把三哥拉来。”
辽东的马军平时八成养在海盖和金州卫,参将的手下除了从卫所抽调的两千多步军,更有七千多马军。
三哥的海鲜手艺,黄海自然敬佩的骨子里,那可是天下美味,一旦叫参将吃惯了三哥做的海鲜,这上万人的海鲜供应能跑得了!
狗剩先是一喜然后就是叹气:“赶不上了,寿宴就在今晚,要不,飞马赶去把三哥弄来,或许还行。”
这才过了午时,来回二百五十里地,好马儿牟足劲也就俩三时辰的功夫,倒是来得及。
黄海正心里权衡着得失,还有如何鼓动说服三哥,就听远处有人喊:“该死的狗剩!还不进厨房忙活,误了老夫人的大寿,你死一百次也没用!”
黄海一看,呵呵,肖粮长,三哥的一个眼的挑担,却也来给老妇人祝寿。
粮长也看见了黄海,过来问道:“你那个三哥在哪里?狗剩这小子我看着就悬乎,出了事,他死一百次没啥,我也得跟着吃瓜老,最好叫你三哥赶过来。”
黄海急忙说道:“我也正和狗剩说这个,要飞马去接三哥过来!”
肖粮长看着头上的日头,苦笑摇头:“来回一折腾,俩三时辰就没了,上百张桌子的寿宴如何赶得上,这样吧,我去想办法。”
说着,肖粮长就进了正房偏厅,里面正有六爷和参将在喝茶说话。
“六爷,属下想动用锦衣卫的飞鸽,通知熊杰把那个刘睿马上送过来,这海鲜的手艺就是他才有的,属下怕那个狗剩学艺不佳,误了老夫人的寿辰。”
六爷点点头:“也好,那晚吃的海鲜,是本官这辈子吃的最鲜美的,就是京城南直隶也从来没有过的美味,能把那个厨子弄过来最好,这点小事就不用和我说了,没见本官正和参将大人有事情。”
肖粮长行个礼转身就要离开,就听参将王运通忽然问道:“你们二位说的那个刘睿,是不是盖州卫草场百户的那个二子,曾经卫城的一霸?”
“正是,不想那个混子名声倒不小,竟然能叫大人知晓。”
王参将哈哈一笑:“这倒是不用费事了,那个刘睿如今已经被压进了海城,正准备圈进参将府的水牢,不想却有这个本事,那就先弄过来做厨子也好。”
就连六爷也来了兴趣:“耶呵,那个小子得罪了王兄不曾?”
王参将摇着头笑道:“他是得罪了那个苑马寺少卿的假子和咱家的一个小妾的哥哥,更是这几个家伙发财的砝码,这不是弄到我这里先藏着,等那里的对决完事了,找个借口把这小子弄出去就是。”
王参将把盖州卫俩行首对决和赌场盘子的事情大概解释一下,就道声歉去后院看老娘去也。
肖粮长附耳六爷说道:“左右咱们要在盖州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