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走了,被几个镇镇抚司的人保护着小心的离开了这里,却已经是小夜半,却也是雨正浓,忽略了雷,忘记了闪电,藏起了风,只是一门心思的春雨绵绵。
张野,小灵通还有黄海都来了,各自带来的不同的消息。
张野苦笑着:“为了第一时间拿到赢到手的银子,老爹等人竟然动用了都司府的卫队,先一步围住了西北城的乔老三的赌场,好歹拿走了胜利果实,嗨,就差那么一点,才离开,就看见的朱六爷就带着参将府的人控制了那个赌场。”
所谓过江龙难敌地头蛇,锦衣卫纵然横行大明南北,但在辽东盖州卫这个一亩三分地上,毕竟没有都司衙门动作利落。
这也不过意料中的事情,三万白银一下子变成九十万,在这不大的卫城,几乎已经是一笔巨富了。
“那么,没把咱们的打算说与叔叔伯伯们?”
一下子赢了这多意外横财,按说也是从刘睿这里得到的,本着刘睿的意思,还是盖州卫的父母官,也不能看着那多破产的人流落街头,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张野郁闷了好一会,长长叹口气,仿佛要吹出所有的不忿:“大伯说,自己的人自有他们暗中照料,咋也不会没有着落,至于那多混蛋,本就是一群势利小人,落到如今这地步也是活该,还说,要尽快派人去收买这些人的田地。”
落井下石!
都说,辽东武人粗鄙仗义,却也看怎么说,分对谁。
那群混蛋,就是因为和刘睿这一方作对,才有如此下场的,在几个伯伯叔叔看来,那就是罪有应得,绝不应该怜悯,更应该趁机扩大战果。
古往今来,小农经济浓厚的汉家人,都是一门心思,有钱了就置房子置地,置于那些儿失去土地的可怜人,也不失怜悯,来咱这里做佃户就行了,大不了为了对付上面的官府衙门,还可以租赁给他们。
土地兼并,就在这个甚至那个旗号下,在每一个王朝不可避免的重复着进行着,大明朝也不能里外。
刘睿些许感慨,看向了小灵通。
小灵通马上屁颠的上来献媚:“放心吧,咱们这里的,兄弟也是先一步把银子弄到手了,如今都弄到了翡翠园的后院,一会儿三哥可去查验,不过,却也没有分开,大家的所得都混在了一起。”
这很正常,本就是自己的吩咐,有了田青这青天大老爷冤大头,自己出血抚慰那些儿天灾人祸后的可怜蛋,势必要出血,自己的血毕竟有限,出的也必然心痛牙痛身子痛,那就大家一起来,啥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这个意思。
就听后一步来此的黄海戚戚然感慨着:“三哥你说,那个乔老三,想当年,也算是咱哥几个的铁子,谁曾想,一转眼就眼睛一瞪,脖子悬在房梁上,上吊死了,嗨,说起来,还真的有些儿不忍啊。三哥,你说,咱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乔老三不过是靠着咱哥几个的帮衬,才在西北城弄了个赌场,后来竟然白眼狼一般的暗中投靠了吴欢等人,这一次盘子,可谓在卫城空前绝后,凭着乔老三的底蕴,看着那些儿不可能还上的高利贷,也只有眼睛一闭,眼不见为净了。
这小子老爹是镇抚,自然消息灵通一些儿。
刘睿一脚飞出,黄海顿时得意化作哀嚎:“为啥总是对我用家法,难道四弟又错了?”
刘睿闷哼一声,没言语,径直走向了门口,在门口,进来一群莺莺燕燕,有的笑,有的哭,就见翡翠鸟儿一般的飞到刘睿怀里,笑的很灿烂:“三哥,彩蝶儿姐姐今儿败了,也不可能在有颜面做这个上厅行首了,妹子看在姐妹一场的缘分,就收留了姐姐还有姐姐的一众姐妹,看看,这不都是带来了。”
说着笑着,扬眉吐气的指着对面那个已经卸去铅华,青衣素面的彩蝶对着刘睿说道:“咋也曾是上厅行首的妙人儿,又是翡翠的姐姐,也不能真的弄做粗使丫鬟,这不,看着三哥身边没人,就想着把彩蝶儿送给三哥做丫鬟,我说姐姐,这也是你的意思,咋的见了主子,还不上来跪拜,切!还想拿着曾经花魁的架子不曾?”
那彩蝶儿,眼睛流着泪,低着头上前,噗通跪下:“拜见主子,奴婢杨雅贤有礼了。”
想来,这个名字就是彩蝶儿以前真正的名字,如今没了所谓的上听行首,做了人家的奴婢丫鬟,却恢复了曾经的名字,显然也预示着和曾经的彩蝶已经是陌路了。
刘睿叹口气:“快起来吧,从前种种,也不过是各自的挣扎拼搏,也没有谁对不起谁的,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也就不要过分纠结,安心做事吧,咱刘睿可没有上下尊卑的说法,处好了都是一样,都是兄弟姐妹。”
想这彩蝶,一下子从云端坠入地狱,还能这般坚韧,刘睿多少有些儿怜悯,也知道,这丫头不但不继续做她的上听行首了,甚至跟着吴欢他们,几乎把自己这多年卖身的积蓄也都扔进了这场豪赌,如今真的一文不名了。
看着彩蝶又磕头然后听话的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站着眼前,刘睿没来由的一里一酸,叹口气说道:“翡翠快去吩咐一下厨房,多弄点热汤,大家都忙了一晚上,吃点热乎的就休息吧。”
然后就问赵海生:“军储库那里如何?”
赵海生眉开眼笑:“还用说,早就被镇抚司的人还有参将府的人围住了,里面的无论人和物,纤毫也不许出来,那个胖郑,正被那个肖粮长绑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