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说:“小九啊,有些事情即便似真非真,但颜瑜对你的那份感情却是真的,作为旁观者,我能深刻的感受到她对你那份浓浓的爱。”
我点点头,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事,可,整件事到现在,我依旧有好些地方摸不清头绪,不过,却能感受到颜瑜对我的那份感情。
只是,这份感情并不是所谓的男女之间的爱情,却是儿时那两小无猜的情感。
有人说,人这一辈子,也就是小时候才算真正活过,大了后,看似活着,却是为别人活着,再无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
小时候,我们一直盼望着长大,长大后却羡慕小时候的无忧无虑,或许这就是人吧,永远活在自身的矛盾当中。
不想这些还好,一想这些,我眼角变得湿润起来,对于小时候的颜瑜,我记忆模糊,能记得的事也是极其有限。
小姨好似感受到我情绪不对,轻微拉了我一下,径直走了出去。
我死劲晃了晃脑袋,跟了上去,表姐则跟在我后面。
出了门后,由小姨开车,我们直奔将军澳华人永远坟场,在坟场的一个角落,我见到了颜瑜的墓碑,或许是长年没人打理的缘故,她坟头边上长满了青草,与周边皎洁的坟头相比,这坟头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凄凉。
我找了一些工具,将她的坟头清理了一番,又找了一些祭品摆在她坟头,席地而坐,最后让小姨领着表姐先走,她们问我要干吗,我说我想在这陪陪她。
待她们离开后,我双眼死死地盯着坟头,嘴里喃喃道:“小翠花,我来看你了。”
说完这话,我只觉得心里苦涩的很,特别是在说到小翠花三个字时,那种感觉尤为强烈。
在这坟场,我足足待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三夜时间里,小姨来过几次,说是让表姐领着我去香港去逛逛,顺便散散心,被我拒绝了。
三天后的中午,由于坐的时间太长,我双腿已经麻木了,缓缓起身,差点没摔倒,好在我反应还算快,立马稳定身形,双眼朝颜瑜的坟头看了过去,淡声道:“小翠花,我要走了,等有时间一定再来看你。”
也不晓得是我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咋回事,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陡然飘起了毛毛细雨,天气也变得有了几分凉意。
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颜瑜的坟头,深叹一口气,缓缓抬步朝前边走了过去。
我这边刚抬步,身后传来一道女童声,“陈九哥哥!”
我一愣,赫然回首,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或许是幻听了吧!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抬步朝前走了过去。
从坟场出来后,我心情稍微好受些,给小姨打了一个电话,问了她一下林巧儿等人的坟墓在哪,失望的是,她告诉我,林巧儿的坟墓不在香港这边,好像在广西那边。
听她这么一说,我有些失望,便问了她一下具体位置,打算有时间去看看,毕竟,林巧儿可以说是为我而死,即便那种情况是亦真亦假,但这依旧是一份人情,必须得记在心上。
可,小姨说,她也不清楚,就说应该是在广西梧州那边。
对此,我也没深问下去,失魂落魄的找到小姨,在她家住了一天,第二一大清早,表姐领着我去了一趟周敏家,拿回我的皮箱子,当天下午表姐领着我在香港溜达了一圈。
由于颜瑜的事一直压在我心头,我也没啥心情,一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大概是下午的时候,我想起刘颀给过我一万块钱,说是想给他媳妇买块手表。
我把这一想法告诉表姐,她二话没说,领着我逛了一圈表店,最终以9998元的价钱买了一款女士手表。
要说人啊,没钱就是尴尬的很,刘颀给我的一万块钱,前段时间因为急用,花了几百的样子,到最后只好厚着脸皮在表姐那借了几百。
这小小的插曲,令我心情好了很多。
当天晚上在小姨吃了一顿便饭,在吃饭期间,我大致上告诉小姨,打算明天离开香港回衡阳那边去,毕竟,这边的消费太特么高了,根本不是我这种农村土包子能待下去的地方。
小姨一听我要走了,娘俩劝了我好长一会儿时间,说是让我在这边久留一会儿,被我委婉的拒绝了。
饭后,或许是因为我明天要离开的原因,小姨跟表姐坐在我边上,娘俩好似有啥事,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让我疑惑的很,就问小姨,“是不是有啥事?”
小姨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话,倒是表姐说了一句,“小九,我们对不起你。”
我问她原因。
她吱吱唔唔好长一会儿时间,最终却没开口。
看到这里,我隐约有些明白,她说的对不起我,应该是指说坟的事。
说实话,我潜意识里特想知道她们到底怎么对不起我了,但人活着特矛盾,我又害怕她们告诉我具体事,我怕她们说出来后,会令我厌恶她们,最后连亲戚也没得做。
我倒是无所谓,但我家里的母亲不同,我母亲她老人家一辈子也没什么亲戚,好不容易有个亲妹,万一跟小姨她们闹得不可开交,到时候我母亲她老人家难做人,倒不如不知道好点。
这也是无奈的事,有些事情就这样,不知道永远比知道要好。
于是乎,我朝小姨跟表姐罢了罢手,笑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只希望你们莫忘初心,莫忘了衡阳那边还有个亲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