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不知,卫东城的内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变化,他还了一礼,和颜悦‘色’道:“我也未说具体时间,倒也不算晚。”
卫东城点点头,无有多说,坐在一旁。
现在的卫东城的心中,超越宁舟是第一要事,对于自己需要超越的人,含有尊敬也是对自己的尊敬,否则对于蔑视的人,需要超越么?
卫东城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起因还在钟鼓剑夺上,他本来先一步拿到十面锋流的道书,信心满怀的以为胜券稳‘操’,未成想,竟然败于宁舟之手,而宁舟才只参悟三日罢了。
那一刻对于卫东城的打击,是无法言喻的。
试想看,同一种锦,他早已研磨在心,费了不少光景,而他人不过寥寥数日之功,两相对比,卫东城的心境,险些崩溃。
“我真的不如宁舟?”卫东城那时,已经生成这样的念头,不过同时,他心里又不甘心,不服气,与鹤酒翁的关照,这才‘挺’了过来,有了惊涛岩一事。
可惜这一次还是败了,败了干干净净,虽则他苦工用心,对于十面锋流收发由心,有了更多掌握,可宁舟锦却更为卓越,这一败后,卫东城首次审视自身,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转变到现今这个模样。
实则个人内心的变化,自己是无法捉‘摸’,甚至无法感受到的,这一切都在时间的推动下,带来一种无形的转变。只有到了多年以后,再回忆前事,方能知道自己是变了。
可是何时变,变化的究竟根底,或许本人也说不清。
‘性’心之道,最是难测,此言乃千古至理,颠之不破。
不说宁舟不明白,连卫东城自己也不明白,他只是下意识的遵循自己的变化。
这一次的变化,卫东城首次尊敬宁舟,因为如今想来,他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正因为心悦诚服,他那要成为强人的心,却不容许如此服气,他要超越宁舟。
这是执念与顽固,还是心病,已经说不清了。
至于戚‘春’霖之流,无有让卫东城敬服的本事,他自然不会给以好颜‘色’。
宁舟温声道:“诸位准备妥当否?”
诸人起身,一一应是。
宁舟点首道:“前往双壁峰。”言讫,他大袖轻扬,长身而起,大步出了殿阁。
诸人对视一眼,分作两排,一一跟上,出了还丹峰,戚‘春’霖等人掏出一艘小船,迎空一甩,此船立时变大,化作一艘十来丈长的飞舟,他们登上楼船,看了刘同宇一眼,似是挑衅。
这飞舟可不一般,要价不菲,便是一般真传,无有积蓄的话,也拿不出来,亏得戚‘春’霖出身巨室,家中长辈才赐下一艘。
刘同宇哼了声,袖袍一‘荡’,同样甩出一艘飞舟来,喝了声,“诸位随我上来。”
钱通眼巴巴的看着,他是丹功二部的人,虽然‘艳’羡人家有楼船,他却不合适上去,刘同宇见他如此,笑了声,“钱部主,这楼船甚大,不如同乘如何?”
钱通望了望宁舟,后者无有反应,他才点点头,道了声谢上了船头。
卫东城瞥了后面一干人,落后宁舟半个身位,“宁师兄,你这都师当得不清闲啊!”
宁舟笑道:“卫师兄有何妙策?”
卫东城淡淡道:“一干酒囊饭袋,无需对其施展策谋。”
宁舟笑了声,不置可否,起了真元抛出一物,那物事初时只有一点,往云头一撞,却是‘激’起漫天风涛,‘浪’云滚滚,将戚‘春’霖等人的飞舟,挤出百丈开外,众人当下骇然看去,一望之下,心神皆震,神驰摇曳,一时都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