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他未有多看,目光大致一扫,牺一圈,摆有按品次大小,次第分列的座位,此刻来者近乎来齐,满满当当的。
宁舟看了几眼,心里明了,今夜过后,在场众人,能活到见得明日天光的,许是剩不了多少。
昙‘花’香会,虽则是宗世冠另有居心的安排,但此人并无急切,还是摆着帝王的谱,让众人在此等候。
宁舟闲来无事,随手拿起一块‘精’巧糕点,品了一口复又放下。
那儒雅男子见得,笑问一句,“此糕名为‘待字糕’,乃宫中厨子‘精’心制成,来讨王上欢心的,满朝文武,无不喜爱,在下观道友,浅尝即止,莫非不合道长口味?”
宁舟回笑道:“太过香浓了,且还滑腻,不合贫道胃口。”
“是呀,这待字糕的确有些过分香浓,在下也不爱吃。”儒雅男子颇为认同的点首道。
宁舟想起这糕名,心生好奇,“问足下一句,此糕名为待字,不知何解?”
“顾名思义,这待字糕,和面时不是用的清水,而是用待字闺中‘女’子的‘乳’\/汁和成的。”儒雅男子摇头嗤道:“那厨子也不知从来‘弄’来的法子,从凡间捉来许多未出阁的妙龄‘女’子,每次制糕,只取头\/‘乳’。甚至面粉,也用人\/‘奶’浸泡晾晒,连续九次,取九九至极之意,再‘混’十来种‘药’材成制。此人也不知脑子糊涂,还是怎的,竟认为此法所制糕点,久食之下,可使人‘精’气圆满,祛病通气。”
宁舟看了看那糕点,感到一阵腻歪,他眉头一皱,“此厨子人在何处?”
“想来还在御膳房中。”
宁舟冷眉一挑,取了中玄古锋,‘交’予旁侧‘侍’从,“持我神锋,将此人头颅斩下。”
那‘侍’从都傻了,张大了嘴巴,愣了愣看向那儒雅男子。
“宁道长的剑,让你拿一回是荣幸,还不快照吩咐去办。”儒雅男子语声温和,那‘侍’从听得心里一宽,暗想,“有这位爷做主,还有宁道长的吩咐,我持此剑在宫中杀人,想来王上也不会说什么吧!哼,那个妖厨也是该死,竟然想出这种邪‘门’歪道,来‘蒙’骗圣听,讨王上欢心。”
想到此处,他兴奋莫名,在宫中杀人,除了宗世冠夺位那一次,再也无人做过了。
他‘精’神一振,躬下身子,双手托举,郑重的接过中玄古锋,大踏步走将出去,雄赳赳,气昂昂。
“足下识得贫道?”宁舟道。
儒雅男子笑道:“宁道长的大名,在下钦慕已久,怎能不识君。”
“言重了。”宁舟平静道:“恕贫道眼拙,却是不识得足下,未请教?”
“在下不才,宗政延。”
宁舟暗暗点头,方才从此人座次,他就大致看出此人身份来历,毕竟宗世冠身边,不是什么的人都能坐得。
瀚海一文一武,两候一王,传言中这一王最不成器,虽则是宗世冠胞弟,享有无数外物,却听说修为平平,并且还贪恋‘女’‘色’,平日里管些宫中财物进出事宜,无甚大权,是个普通之辈。
不过此人也有称道之处,此人礼贤下士,不苛责部下,封地治下子民,安居乐业,没有沉重的徭役赋税。
但今日一见,宁舟却是发现,传言终究是传言,宗政延还是有几分心机的。
宗政延把待字糕的做法,说的详细无漏,明显就是暗自‘激’怒宁舟,借宁舟之手,来除掉那个厨子。
宁舟并不介怀被利用,盖因若不杀那个厨子,他真就颜面扫地了。
宁舟奇怪的是,以宗政延的身份,为何要拐弯抹角,来除掉一个厨子。
宁舟还注意到,宗政延说那厨子脑子糊涂,制邪糕讲歪说,看似是在说厨子,但食者宗世冠,竟然信了这厨子,还吃个不休。
如此一来,宗政延岂不是在说宗世冠?
其中有何玄虚?宁舟一时不解,他笑道:“原来是南贤王,失敬。”
宗政延本来封号为贤王,上代国主所封,宗世冠夺位后,将其封地挪往南地,封为南贤。
宁舟却是知晓,封号单字为尊,双字次之,且宗政延封地,也是灵机贫乏之地,那处少有修士,在此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