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聚道峰上,已是来了数十位丹境道者,可谓是人才济济。(ww.uuo.網首发)
这些人中,有的是旧识老友,许久不联系,在此相聚一处,也有许多话说,也有些人,互有恩怨,便大眼瞪小眼,若非今时不是好时机,估摸着要斗将起来。
霎时间,聚道峰上乱哄哄的,嘈杂一片,何道远居于上首,看着场中一切,暗暗摇头,“人数虽多,却无有统属,面临无量有备而来,还不齐心合力,唉,难堪大用!”
对此局面,何道远也是无奈,他再有威望,也难将沸烟波拧成一股绳。
人之愿虽然,而人之事不可尽然,他设下今日之局,无非想是尽一份心力,保住沸烟波这片基业,可观诸人言行,却觉自家想法,恐难达成。
他压下心头不满,咳嗽一声,诸人知他有话说,均不再言语。
“诸位道友,这沸烟波为我等道场,重要与否,各位心下有数。”何道远环视一圈,见人人听的仔细,不由稍感满意,续道:“如今无量有备而来,携势来攻,何某有意,驱除无量弟子,诸位意下如何?”
有位白须道人,涩声道:“无量势大,即便驱除了对方,也难保对方不会再来,眼下还是丹境修士来攻,下回可保不齐是紫府真人之流,届时又该如何抵挡?”
黄须儿闻言骂道:“你这老道,恁地没有志气,与你同坐,黄某羞也。”
虞落花咯咯一笑,“黄老道,你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白须道人讥道:“与无量抗衡,无异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说心里话,老道我也舍不得沸烟波的家业,但又能如何?那无量乃是玄门巨派,我沸烟波又名列何位?两相比较,嘿嘿,不是我笑话各位,若战,必死无疑。”
诸人听罢后,心思各异,白须道人这话虽则难听,却也是个实在话儿,与无量对阵,凶险难料,那四方道在外海,何等名声,还不是说灭就灭了,沸烟波又有几斤几两,有何底气,敢与无量叫阵。
黄须儿想骂这道人怯懦,可又不知从何说起,讥笑一声,懒的再言语。
何道远面色不动,静观诸人神色,道:“还有哪些道友,与这人想法相同?”
又有两人站起,期期艾艾道:“这个,不是咱们不想尽力,而是四方道惨剧在前,我等觉得与无量相斗,实无胜算。”
还有一些人,心有犹豫,可见何道远镇定自若,似有腹稿,便按耐住,静等何道远有何手段,若是不可,那时再退也不晚。
何道远轻弹衣袍,语声平静,“三位这是想,离开沸烟波了?”
那两人惭愧道:“何道友体谅,我二人长生无望,也不想再趟这浑水,这便想离去,云游四方。我等手中还有些积藏,可奉送给各位,助各位功成。”
何道远哦了一声,嘴角含笑,“两位有心了。”
两人各自摸出一只藏物宝囊,交给何道远后,微一拱手,便低头而去。
白须道人拂袖而起,冷冷道:“我可没有积藏奉送,倒是有句话说予黄须儿听。”他哼了声,“明哲保身方为正道啊!”
言讫,他转身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随着三人离去,场中一时陷入静默,不知是否在想,是去是留。
半晌之后,东流水以指拍膝,清声一笑,“这三位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既有去意,何必来此说这样一番话,落花,你怎么看?”
虞落花道:“奴家认为,这三人心怀鬼胎,早已暗投无量,今日之言,纯属乱我等之心。”
黄须儿拍案道:“老子早看他们不是东西,走,谁跟我去追上他们,好砍了他们脑袋。”
还没让人来得及应从,自远处起了一阵怪风,黑风滚滚,到了聚道峰上,黑风一散,现出三位昂藏精怪,手中拎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方才离去的那三人。
见此一幕,在坐者纷纷色变,心里大是忌惮,没料到一个言语不对,就被人拿去性命。
此时,便是有心离去,也不敢出言表明。
有个精怪是头大象,哈哈一笑,长牙乱摇,道:“何道友,咱来晚了。”
何道远一指那三颗人头,诧然道:“这是何意?”
大象精嗤道:“说来也巧,咱三兄弟来的路上,碰巧看见这几位,本想上去打个招呼,可谁知这三位见了咱,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扇了扇大耳朵,“我一好奇,便用了听风之法,我这耳朵,可听三百里虫叫猫哭,这一听便听见这三人嘀嘀咕咕,说什么无量许了什么好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肮脏事,竟是背叛了我等,这还得了,我一怒之下,追上去几蹄子将他们踏死,事迹原委,便是如此。”
这话信者寥寥,在坐皆知这大象精洞府,离聚道峰最近,怎会晚来这么久,明白此节,便知这大象精话中虚实,纯为胡乱嚼舌。
诸人虽坐在一起,可谁也无法保证,方才与自己笑谈的人,是否已跟何道远达成了什么协定,故无人揭穿。
事情已然分明,何道远铁了心要跟无量一斗,此时谁敢走,那么下一个死去的便是谁。
黄须儿不屑道:“贪生怕死之徒,死有余辜。”
东流水正声道:“何道友,我夫妇二人,愿以你为首,共诛无量门下。”
黄须儿,大象精,还有一些道人,齐声附议。
事已至此,剩下的摇摆之士,不敢不发声,同声认可。
何道远明白,现今诸人皆听他之命,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