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看了一会,就知道下面这些东西,大多数对散修及小门户有用,与他而言,没有值得出手的。
太乙观善做买卖,但是宝材进驻,好东西往往被他们先刮一遍,而后才把不需之物,拿出来变换。这些物事中,也有好物,只是不多而已。
一炷香后,宝会暂时中止,待晚上再开,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太乙观安排周到,船上有不少嘻玩乐处,群修也愿凑这个热闹,一时间船中如繁华邑城,与凡城不同的是,这里的客官们,奇形怪状,千奇百态。
宁舟在船上随意闲逛,看看能否换些好物过来,这时忽听一阵喧哗,夹杂着叫声,他问声看去,就见前方数十丈之地,有无数火花闪耀,连环轰响,腾起无数焰火,烟云喧嚣,霹雳电光横行。
这火威力并不大,但群修密集,被这突然来一下,立即慌乱起来。
从火焰中心处猛然窜出一物,看其形貌,正是九头狍,他本生九头,此时有五头不见踪迹,肚腹被打的穿肠骨烂,烟熏火燎,身上有许多细密窟窿,血流如注。
他一出来,群修立时哗然,万万想不到,在太乙观的楼船上,还有人敢于闹事。
九头狮目睹此般景象,目眦欲裂,大吼一声跑过去,“大哥,是何人害你?”
九头狍张了张嘴,嘴里发出嗬嗬之声,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一头栽倒在地,魂飞魄散。
“大哥。”最后赶来的九头蛇,扑到九头狍身上,哀嚎大哭,而后团团问道:“诸位道长,谁知害我大哥者是谁,劳请说出,在下必当厚报。”
众人皆摇头,方才一幕,火花电闪,起灭之间,结局已定,谁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
“二十七先生,今日之后,则是十八先生了。”有人幸灾乐祸,在旁讥讽笑着。
“你说什么。”九头狮大怒,狮子张口,猛然咆哮出来。
狮子吼乃是他绝技,此音一出,就见一圈涟漪扩散,若被击上身来,必然血气逆流,冲脑而死。
恰在此时,有位童颜白发道人飞来,此人头戴碧玉簪,面相似二十岁许,双目清澈,身有淡淡幽香,看去略有几分文弱。
他把手指虚划,凭空画出一符,符箓团团转动,朝下落去,就见异彩飞霞,耀光晃动,正巧在狮子吼伤人之前,将其拦住,双双消弭。
来者轻如羽毛,双脚落地,轻飘飘的,“九狮道友,请收敛怒意吧。”
九头狮怒到极点,怎会听劝,不管不顾,九头一动,猛然咬下。
来人微叹,轻一拂袖,大如羽翼的袖袍下,洒出张张符箓,有金光旋动,如城如壁,把九头拦阻在外。
再是前推,符箓光芒猛然一涨,九头狮此时气在心头,只是仗着一身蛮力胡闹,怎敌得过来人有备之法,当即被掀了出去。
他这次不再相劝,看向九头蛇,“劳烦九蛇道友,看好你三弟。”
九头蛇识得厉害,不敢耍横,问道:“你是谁?”
来人双手抬起,微微一礼,“不才太乙观边崖月。”
九头蛇听得一怒,喝道:“边道长,你们太乙观弄下这宝会,本该确保安全,如今我大哥身故,你有什么说的?”
边崖月虽是太乙观弟子,但他不是负责这艘宝船的,他来此也是远游,顺道至此,准备挑拣些宝材,以作用度。
负责是这宝船的是他师叔,他师叔见他来了,乐得偷闲,让他代为主持,自己却出去寻访老友了。
这些事他没必要说出来,免得给人一种太乙观推卸责任之感,他叹道:“此事突然,预料不及,为崖月之过,九头蛇道友,如有怨气,尽管对崖月发泄吧!”
九头蛇哼道:“对你发泄有何用?难道还可让我大哥,恢复过来不成。”
边崖月看了眼九头狍的尸身,“死而复生,崖月无此能为,只能对二人作以补偿。”
不少人听了这话,暗自佩服,太乙观贵为六大玄门之一,九头蛇兄弟,如此无礼,边崖月还能平声静气,不怒不恼,还给予赔付。
换做是他们,仗着太乙观名头,谁敢撒泼,直接给轰出去。
九头狮摔了个昏昏沉沉,爬了起来,正准备找边崖月算账,忽而眼睛一凝,发现九头狍的宝囊,居然是不见了。
他急忙道:“老二,大哥的宝囊……”
话未说完,九头蛇面色一变,“老三,你说什么?”
边崖月留意他两兄弟的神情,问道:“你们大哥之死,可是有什么隐情?如有不妨说来,崖月为你们主持公道。”
“你说话当真?”九头蛇有些不信。
边崖月正色道:“有人无视我派,胆敢在本船行凶,崖月自是不会容忍。”
“那好。”九头蛇道:“想要找出此人,还需一人相助。”
边崖月奇道:“莫非杀手这般厉害,连我派也不能对付?”
“边道长误会了。”九头蛇叹了叹,问道:“关键是害我大哥之人,行事周密,先以手段惊乱群修,继而乘乱下手,眨眼间便得逞,无人知晓是何人所为。”
边崖月暗暗苦笑,要是师叔在此,执掌宝船禁制,动念间扫遍全船上下,便不会发生此事,纵然发生,也会及时发现是何人所为。
他听罢后,不解道:“既然如此,这相助之人,莫非就能找出真凶?”
九头蛇存了个小心思,有些事不想明说,“那位定有办法。”
“是谁?”
“宁舟宁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