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贲往上一跳,转动日轮煌炉,诸般攻击一到,立刻下沉,他身上似开了闸口一般,一旦有攻击靠前,也不多看,全部吸了进来,来多少烧多少,焰火荡来飘去,神魄顷刻间尽数碎去,连那烟气也不能逃散。
彭侯终于凝重了许多,烟气出自巨木,被烧得过多,他这件宝物便要废了,可争斗到此,丝毫犹豫也不行,故也咬牙忍住心疼,死命相攻。
田贲见神魄自远处重新浮现,大笑道:“阴柔伎俩,怎敌我道。”一个大跨步,飞跃千丈之遥,闯入山林,逢林便烧,见人便杀,形如火中仙神,焚烧万物。
他每烧一个,在别处必然会重新显出,他也不去管,只闷头烧火,使劲烧就是,他就不信,这山林神魄,能平白化出。
虽则这般一来,耗力不小,但他相信,彭侯也一定不好受,与其慢慢分胜负,不如一把火烧个通透,看谁撑得更久。
战场之外,还有几位丹境道者观战,其中一人,见田贲如此声势,眼神幽幽道:“这田贲不遵约定,逗留在此与彭侯相斗,诸位怎么看?”
有位老者接口道:“那也无法,眼下看来,只能任他耍横了,这彭侯也是可恼,如真能被田贲杀之,也算是为我等除了一害。况且……”他一望莽山之北,“那些沸烟波来的魔修,甚是了得,我山南修士,不能力敌。”
头先那人道:“莫非田贲能敌的过?”
“权且一试吧!”老者捻须一笑,曼声道:“田贲与我等不同,身怀力道法门,许是能和山北魔修一战,而且他还有支秉谦为臂助,此二人合力,当可扳回一些声势。”
那人道:“府主此言有理,只怕……”
“怕什么?”老者问道。
“怕这田贲记仇啊!”那人苦笑一声,“之前田贲要入莽山修道,我等不允,如今需借他之力,恐怕会引狼入室。”
府主摇头一叹,“先前不允他,是因位置已满,哪能再容人来,田贲也非不明事理的人,应该可理解你我,倘若不然。”他顿了顿,“由我去说项,看能否化去他心中戾气。”
“那田贲执意报复呢?”
“如是这般。”府主长须一飘,杀意凛然,“利用完后,设计杀之。”
“大善!”
这几人到此,也未隐瞒,支秉谦绷住精神,暗自防备,万一事情不妙,他好出手接应田贲。
就在这时,田贲与与彭侯斗至最后关头,见那巨木法宝被烧得千疮百孔,传出吱吱呀呀之声,不可再支,倏尔一阵轰响荡开,神魄巨木,一概消散一空,无数劲气飞射,烟云弥尘。
田贲趁势跃出,手持洞光寒刃,一个归墟术,牵引之下,来到彭侯身前,举手向天,就是一刃劈斩,寒气凛冽,冻彻骨髓。
在此生死之刻,彭侯把树枝一晃,咬牙苦撑顶住。
田贲势要杀人,岂可小觑,连劈带斩,三下五除二,杀入空门,一刃破空,彭侯惨叫一声,枝干上有滚滚黑气漫出。
田贲心知,彭侯本枝不破,便不算完,挥刃再次斩下,可他却未注意到,那些黑气裹着他,居然能透体而入。
他本拟自身力道坚躯,不惧阴诡,却不料这时中了招,胸闷难当,几无气力。
彭侯仰天大笑,“田道长,你可去了。”音落时,飞出两条树根,迎风一刺,正好刺穿田贲肚腹,扎穿之后,悬空一动,照着田贲脑袋一挥,咔喳一声,顿时削下半片脑袋。
连续两击后,树根也随之崩裂,不复存在。
见此一幕,观者无不大惊,没料到胜负转瞬易手。
彭侯支撑到此,早已无力,又出了杀招,一时心神俱疲,可他知晓,暗中还有人窥视,便装作无事的样子,勉强聚力,再次杀去。
孰料田贲半边脑袋一转,眼珠子死死盯着彭侯,手中寒光一吐,锐响一起,自上到下,把彭侯砺成两半,而后端坐虚空,起了日轮煌炉,把彭侯去了引了进来,就地炼化些许精气,增补元气。
这几下子兔起鹃落,令人目不暇接,待尘埃落定时,一个个几乎不敢置信。
力道稀少,观战者等人,也是首次观力道斗法,只觉大开眼界,同时也暗起紧凛之心,心里对田贲多了几分忌惮。
支秉谦眉宇沉重,跃出亭台,飘入纸鸢,落在田贲身旁,关切道:“田兄无恙否?”
田贲微微一笑,“力道之躯,岂是等闲。”说话间,砍掉的半片脑袋和胸腹的伤势,已经开始好转。
支秉谦与田贲交往甚密,知田贲是在逞强。
盖因如非必要,少有人会炼化他人,因此举会使自身之力驳杂,日后需耗费极多苦工,才能磨其隐患,即便是力道修士也是如此。
此刻他自是不会说出,反而环视大笑,“力道坚躯,果真神勇,那彭侯自以为得计,不想转眼即亡,田兄此战,功劳甚大。”
战场上,精怪见彭侯身败身死,一个二个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再斗,忙要抽身而退。
田贲眼含厉芒,状如天神,大喝道:“诛杀殆尽,不可放其走脱。”
群修见府主如此了得,纷感佩服,再听这话,精神为之一振,齐声长笑一声,掩杀而去。
田贲目光一转,遥遥说道:“诸位道友即至,何不现身一见。”
那几人等人对视一眼,从云中跃下,丹华飘转,携风带香,烟气袅袅。
长须老道打头,先是仔细看了看田贲,而是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