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字一落,日轮煌炉转动,火旋一卷,黑须道人霎成飞灰,法宝被烧的不成形状,啷当落地,激起一阵灰尘。
此事完结,宁舟收了法门,不再多留,一缕轻烟升起,转瞬不见。
他这一走,身后山谷尽成白灰,猛然塌陷,凹下三十丈,浓浓烟尘喧嚣而上。
回程路上,宁舟忖道:“青剑湖支撑不住,需在外找宝材度日,想来,藏不了多久了。”
不过这与他干系不大,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只等奕象仙府开府即可。
一路遁行,去往平烽台。
落闲云仰躺在树杈上,目光下斜,“宁师弟,怎有闲来见我。”
对于落闲裕宁舟有所了解,故不以为意,道:“我出关闻得师兄在此,隔着不远,故来一见。”
落闲云笑了声,“即来见我,我便要破费了。”说着一手抛下酒壶,宁舟一手接过,仰面喝了一口,“酒不错。”
“人也不错。”落闲云道。
宁舟听得此言,心思一动,“师兄这话,却叫我摸不着头脑。”
落闲云收敛笑意,“我听过你的事迹。”
“区区劣迹,有辱师兄清耳了。”
落闲云一笑,“你可想竞夺道传?”
宁舟目光一正,不做虚言,“确有此念。”
落闲云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妄念。”
“师兄认为,我之所念不切实际?”
落闲云却是不答,“你知眼下八位道传,是何名姓?”
这话问的奇怪,身为无量弟子,怎不知八位道传,宁舟却隐有所悟,“萧宗道,越长信,符挽秦,晏少鸿,魏藏锋,庄青桐,梁道中,汤道生,共此八位。”
落闲云意有所指道:“仔细想想,这八位有何身份。”
宁舟之前也知这八位身份,只是未有细想过,经落闲云这般一说,他不觉心下梳理,“萧、越、魏、晏、庄,汤,此六人背后皆有天象真人,梁道中为四大名门之首所出,至于符师姐,却是出自圣主一脉。”
这般一想,明白了什么,暗叹一口气。
落闲云道:“可想明白了?”
宁舟却未回答,“本门道传,甲子一开,悬奇仙渺,各凭手段,一门上下,齐皆关注,我身份纵是不及这八人,也未必没有机会。”
落闲云大笑,“好心气啊!酒来。”
宁舟把酒还了回去,看落闲云喝了一口之后,微微冷笑道:“六十年前,我与师弟所想,一般无二。”
“可师兄却败了。”
“的确败了。”落闲云嘿了声,摇了摇头,“师弟可以为我技不如人?错了,当时我……罢了罢了,不提往事,只是我之败,非是因技艺而败。”
宁舟静静听着,平静道:“师兄为何跟我说这些?”
落闲云手指宁舟,沉声道:“你是个好苗子,但你与我一样,没有机会,如果强上,只会坏了门中和睦气氛。”
宁舟恍然大悟,“原来师兄是想我退避锋芒,仰承鼻息,和睦而处,做一个乖宝宝。”说罢,哼道:“奴才思想奈何天,落师兄,你一败心也败了,而今以此言伐我之心,宁舟却不敢受,更不能受,道途本艰辛,一路伐之,岂有退避之理。”
落闲云看了宁舟半晌,并不生气,只抚掌一叹,“素闻师弟行事激烈,不想如此天真,我说句不客气的,师弟便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试问一句,在此状面前,你如何自食?”
宁舟面色冷然,“求道之心,你我不同,落师兄,你的口舌可以歇息了。”言毕,转身而走,大袖飘飘,临风而动,无形之中,自有一股森严气度。
落闲云倒了倒酒葫芦,却无半滴酒水,不由哂笑,“王朝棕啊王朝棕,你不仅虚伪,还很小心眼。”笑罢,双目微闭,躺在树上睡起来,嘀咕一句,“可叹,我也堕落了。”
回去的路上,宁舟心情稍显沉重,落闲云尽管语言攻心,伐他心志,本心不良,可话却不是没有道理。
道传之位,何其重要,单看门中诸真曾经皆走此路,便可明白。
对于此位,谁能做出谦谦君子之态,你推我让,让梨而自亡?
的确,退一步人人欢喜,必然称赞宁舟恭谦有礼,风度不凡,识得大体,孺子可教也,要是不让而争,便会让人厌恶,暗斥不懂进退,不自量力,。
但世人之言,岂能加于宁舟之身,他连玄门所谓的魔功都修了,还怕个什么,为了自身道途,寸步不让,就是一寸一血,也要步步前进,披荆斩棘,誓死开道。
想着想着,沉重尽去,他心里一片雪亮,“看来有人是不想让我起来,但只要宗门不薄情待我,便可一争,区区一人来阻,又有何惧。”
回到天波雨涧,便见山下雅筑之内,聚着十位道人,他们对面则是王朝棕与项青鼎。
王朝棕道:“诸位师弟,眼下探得消息,青剑湖一众,正在乾沦海中,我等立即动身,前去搜寻。”
项青鼎道:“此去可要诛除青剑湖?”
“不用。”王朝棕微一摆手,“弈象宗路子堵住大半,炼兵谷等派,皆在争取青剑湖,以此入手,分割奕象仙府,这不利我派。但他们能争取,我派亦可争取。”
顾梵溪道:“但南帆渡曾下战书约斗秋斩楼。”
王朝棕微微一笑,“此事易耳,只消秋斩楼低头,此事就可化解,南帆渡可不是莽夫。”
陈纯粹笑道:“项师兄已成丹境,与王师